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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】最佳搭档 2.9(哨向/沙海)

一听就出事了,我问:“你们的队伍遇到了什么?”

张海藻道:“不是遇到了什么,是把别人的妹妹给弄死了。”

就连闷油瓶都不会随便开杀戒,我心里一惊,这群姓张的未免胆大包天了些。而且不用死者的姓名去称呼,而是说某人的妹妹,估计这个“妹妹”的家人非同小可。

“然后别人要算账?”我说。

“不是那么一回事儿,”张海藻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,“这个妹妹不是人。字面意思,没有夸奖,死的时候她身子里有条蛇。”

“前面高速入口摄像头,你把手机放下来。”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,“你们家又在捣鼓什么玩意儿?”

“除了蛇矿还会是什么?”张海藻在摄像头闪光的前一刻迅速扔开手机,“跟你们说过了的,银川。”

我把闷油瓶的手机还给他,办了每月一个G随他玩,顺便问道:“那地方你去过吗?”

张海藻以为我在问他,抢道:“没有。”

闷油瓶则摇了摇头,我道:“那又是为什么关注那个地方?”

张海藻说道:“藏有蛇矿的区域总会存在些怪现象……”

闷油瓶淡淡道:“人们只以为她得了怪病,她的事情流传了出来。”

“原来你们离开广西后在忙这个,”我说,“发现了一个改造失败的黑飞子吗?”

张海藻最终意识到这仅仅是我和闷油瓶的讨论,根本插不上嘴,只好跟个车童似的道:“东西我已经拿齐了,吴邪,你那箱子里怎么好像装着活物?”

“放心,咬不死人。”我没空应付他,对闷油瓶道:“改造失败还会留给你们发现,应该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。”

他轻轻摇头,“本就不是有意改造,最初可能只是意外,所以才推断附近存在蛇矿。”

事实究竟如何,还得我亲自看看。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,我一路都处于开小差的神游状态,以至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。张海藻精神不差,中途休息的时候橘子几乎吃光,前后加起来颠簸了十个小时,现下已是清晨。

我睡饱后睁眼醒来,发现两件事,一是闷油瓶的肩膀不如枕头那么软,二是我脖子扭了。

我按着脖子,把头从他肩膀上抬起来,身体里整条筋酸麻无比,稍微转下头就得要了命。闷油瓶伸手过来给我捏脖子,可是他的手指一碰到皮肤,我就下意识地躲开,顾不上脖子疼,神经质一般地盯着他。

显然闷油瓶也没明白,怔了一瞬,这时我睡梦里的那股迷糊劲过去了,看到身边还睡着只狗,我放松下来:“你捏吧。”

小满哥倒在我腿上,睡得不省狗事,姿势像只猪。我摸摸它的背,听到闷油瓶叹了口气,然后那只手过来按摩。我低下头配合他的按摩手法,道:“叹什么气,当年你把我弄晕之前,我还真以为你那个动作是来按摩的。”

我被伺候得很舒服,他说不定被我的脑袋压麻了,我就抬手捏捏闷油瓶的肩膀,捏到一手硬邦邦的感觉。他的裸 体我看过,有线条但肌肉不夸张,力量是隐藏起来的。虽然他比寻常人厉害许多,肩膀倒不至于这么硬。我拍拍他的肩,“放松一点。”

我就不懂,我给他按摩,他这么紧张干什么。两个人肢体接触,就算硬也不该硬这里。不过闷油瓶很听我的话,肩膀松了下来。我觉得不对,扒开他的领口一看,淤青的颜色非常深,甚至肿了起来,而这龟孙子刚才什么都没说。

“这是我睡出来的?”我想了一下,肯定不对,自己的头没有那么重,“在秦岭怎么会伤到了肩膀?”

其实这是句废话,和黑飞子打斗,能抢回一条命就不错了。我之前都忘了问,在小满哥出现之前,闷油瓶一人扛的那段时间有多久。这块淤青不能叫淤青,应该说淤红或者淤紫更恰当,这时候我三脚猫的按摩技巧派不上多大用场,我实在下不去手。

对我们这些人来说,这还算是轻伤,简直无足挂齿。闷油瓶一脸云淡风轻地给我按捏脖子,但是一想到刚才靠在这样的肩膀上睡觉,他还一动不动地给我压了好几个钟头,我心里发涩。

我们俩的东西已经被一股脑扔进了后备箱,我问张海藻车里有没有药,他打开前排的储物架,递过来一瓶红花油。闷油瓶看我的眼神有些无奈,在他看来我就是小题大做。

我把油倒在手里,慢慢抹上去,“疼了就说一声。算了,你不会说。”

小满哥闻到那种刺激性气味,马上爬起来,汪的叫了一声,以此表达它的不满。我一肘子挥过去,象征性地威胁,它就敢怒不敢言了。小满哥老大不高兴的,转过身用屁股对着我们。

红花油特别辣眼睛,我低头在自己的胳膊上擦了一下,结果适得其反。我两手全是油,又不能揉眼框,况且这种东西擦都擦不掉,我只好用力眨眼睛。

闷油瓶看到了我诡异的表情,我心说我可不是在对你抛媚眼。他那只手本来在捏脖子,现在摸上我的眼睛。我为了避免自己被奇长二指戳瞎,老实闭上眼,就感觉他的手指轻轻揉了进来。这种精细的活,只有自己才清楚到底怎么揉,可是闷油瓶却一清二楚,如同那是我自己的手一样。

我以为他揉个两三下过把瘾就可以了,但闷油瓶又把我的衣服掀起来,用布去擦。

腰间一凉,我赶忙拽下自己的衣服,不用他服务那么周到。这趋势不对劲,我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车上走光不要紧,走火就麻烦了。

我非常严肃地看了闷油瓶一眼,他这会儿又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,蜻蜓点水一样吻我的眼睛。

做人不能这么被动,我也是有理由耍流氓的。我掀开他的衣服,在后背找到淤青,继续抹药。刚抹了没两把,我突发奇想,进行假设:“如果在青铜树旁我的想法很强烈,幻想出一个光着身子的你,难不成……”

这时张海藻故意咳了一声,“二位下车。”

车在路边停稳,我抬头一看,前面站着一堆人,齐刷刷地透过前窗看进车里。我把他们族长的衣服放下来,盖好红花油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
闷油瓶肯定知道的,可他也不提醒我。就像上回小满哥那件事一样,以闷油瓶敏锐的感官,早就探知到了旁边坐着条狗,然而他不管不问,放任自流。果然是在人间活了那么多年,修炼成精,脸皮比我还厚。

这一带荒郊野岭的,房区之外就是无尽的山头。下车前我以为那个妹妹不过是出身在一户倒霉人家,运气不佳,她才出了事。下了车后,听说这群张家人一直蹲守在人家楼下,我觉得这事变得有意思起来,问:“你们在等什么?”

“这户人家的态度很蹊跷。”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回答。我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,接着问:“有什么蹊跷?”

他边寻思边说道:“我们把那个妹妹杀死,这事纯属意外。可是男主人不仅不追究我们的责任,还一再避让不见。我们没法替自己辩解,也问不到问题。”

“不是亲生的吧。”我问:“那姑娘是怎么死的?”

他用矿泉水洗了洗脸,“我们被一个东西突然袭击,那东西的动作快得看不清。那个时候天色昏暗,本以为是夜间活动的野兽,二十个人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杀死。完了一看尸体,怎么也没料到是个女人。”

他把自己收拾干净,我才认出来是张海客,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。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对我的出现表示奇怪,整支队伍见到我后也都没什么反应。莫非真的像张海藻说的那样,他们已经接受了这件事?

我回头就想找闷油瓶,张海客指了一个方向,“他在那边。”

奇了,他怎么知道我要干嘛?张海客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表情,说道:“张家人由于许多限制,一生很难找到自己的伴侣。我们已经相当明白了,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那种方式刺激我们。”

“你误会了。”我听出了弦外之音,道:“我不是故意做给你们看,我们本来就这样。”

张海客白了我一眼,点点头,“你也大可不必解释。”

话不投机,于是我朝那个方向去找闷油瓶。他在树林中孤身站着,我走到他身旁,发现他闭着双眼。我顿时把自己的呼吸也放轻,生怕干扰了他耳听八方的效果。我自己只能听到鸟啼和树叶声,不知道闷油瓶听到的世界是怎样的。

以前他会被杂音干扰,有了我的协助后变得更无敌。我看着闷油瓶的侧脸,心想这家伙本来就那么牛逼,以后岂不是牛逼大发了。他忽然睁开眼,我以为他有所发现,问:“听到了什么?”

他看了我一眼,“你的呼吸声太重。”

闷油瓶就是个怪物,只有死人才能不被他发现。如果附近存在蛇矿,那么族群集体活动的痕迹一定会被他捕捉到。闷油瓶说暂时没发现什么,我估测了一下这里山林的面积,不是一两次考察就能做到胸有成竹的,大概蛇矿在更加遥远的位置。

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闷油瓶的能力,以及问题的复杂性。

那户人家姓林,男主人叫林其中,平时家里住着他和他的老母亲。街坊间流传的故事版本是这样的,林家闺女六岁的时候,跟着哥哥去山里捡煤,林其中没看住妹妹,人便走丢了。三天后他妹妹自己回到家,就坐在门口,但是整个人处于疯癫的状态。

疯癫是其次,重点是自那以后他妹妹的身体逐渐发育,长到三十岁左右就不再继续生长,或者说她的身体不会衰老了。听到了这个传闻后,闷油瓶带着队伍来到银川,后来因为我遇到了那样的局面,他又一个人离开去见我,再后来就有了张海藻“跑外勤”的故事。

在闷油瓶回银川的几天前,队伍在山里杀死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,这个“东西”正是传闻中的妹妹。天上掉下个林妹妹,像一只野兽刚出笼。讲完了这一通前因后果,张海客指指最边缘那栋楼房,“这家人从那天开始就没下过楼,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吞安眠药了。”

我目前关心的是黑飞子,问:“听你们那个张海藻……张海朝说,妹妹死的时候,身体里逃出来一条蛇?”

“有手腕这么粗,”张海客比划了一下,“居然一直留在人的身体里。”

他通篇叙述下来,提都没提黑飞子的名字,似乎张家除了闷油瓶之外没人了解过这种东西。我在秦岭看到的那个黑飞子,岁数不大,也就三十左右。可能这个群体因为蛇在体内分泌物质,不仅神经被麻痹,还能够让细胞维持着新陈代谢的速度。

这套前所未有的寄生系统,可以说是破坏了自然界的基本法则。而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不同的地方,如果是人为干涉进行生物实验,这得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,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全新物种?

其中的成分和原理,我需要拿到一个标本才可以彻底弄清楚。我问张海客:“他妹妹的尸体怎么处理的?”

“我们本想第二天找到她的家人,就把尸体留在了山里。”张海客说那天晚上山林起火,烧了个一干二净。

我看到不远处的山坡有一片焦黑的区域,火势应该控制得很好,只是一小片被烧。“毁尸灭迹。你们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,”我说,“这种作风我遇见好几回了。

爷爷研究的是黑飞子背后的人,三叔怀疑的是存在隐形势力。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,我们祖孙三代面对的是同一群人。

我抢了他们供给车后备箱里的一瓶水,漱完口,说道:“你知道你们对付的是什么吗?”

张海客刚给队伍发完今天的口粮份额,听到这话笑笑道:“你比我们还懂?”

我看了下四周,闷油瓶已经进山了,他把我和队伍留在这栋楼下。我示意张海客靠近点,然后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是什么东西,毕竟我爷爷生前研究的就是这个。但是你也要告诉我,参与03年秦岭实验的张家人,现在剩下几个,以及他们身在何处。”

“我相信族长已经把他知道的告诉你了。”张海客对于我的要求毫不惊讶,道:“其他的问题没必要死缠烂打,你存在疑惑我理解,但不是所有答案都具有价值的。”

他的答案可以浓缩为一个字“略”,我当然不会甘心,便继续加筹码:“这个世界上知道如何对付那东西的人,不会超过三个。这东西在秦岭也有分布,小哥最多和它打个平手,就连你们族长都不一定了解真正的办法。”

张海客意味深长地看着我,道:“如果你们是搭档的话,他就一定和你一样了解。由此看来,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搭档?”我好笑道:“你觉得我和他只是这种关系而已?”

张海客看了看集结在车旁的队伍,又扭头对我道:“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你这么迟体质才发生变化?为什么在寻找张起灵计划之外,还有一个寻找向导计划?”

面对这发连珠炮弹,我反问道:“你不是已经说了吗?不是所有答案都具有价值,小哥不可能害我。”

张海客盯着我看了好久,我本来底气十足,但被他这么一盯,心想不会真冒出个“族长想害你”来挑拨离间吧。张海客终于开口道:“是的,不会害你,只有他不可能害你。”

张海客此时的负面情绪不多,但情绪过于奇怪了。仿佛他下一句就得说出“你愿意嫁给他吗”这样的话来,难道还要我说“谢谢祝福”或者“来宾一律红包三百”?

他继续道:“还有,为什么直到最近你才被那股势力盯上?此搭档非彼搭档,其实是从上个世纪开始约定俗成的一个叫法。你我之间的信息差太大,就算我把当年的秦岭计划一字不差地说出来,也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疑惑。”

张海客朝队伍挥了下手,他们向山林进发。想来是撬不开林家的嘴,就把重心转移到了蛇矿的寻找上。张海藻鬼鬼祟祟地回来拿一个橘子,一面剥皮一面问:“你不来吗?”

我能感应到闷油瓶在哪个山头上,对张海藻摆摆手,“在野外你们是行家,我去找那个姓林的,心理战交给我。”

公事私事我还是拎得清的。本来03年的事情属于纯粹的台面上的调查,因为我的人权受到了严重侵害,可是和闷油瓶好上之后,我一下子有了那么多亲戚。即使那些亲戚品行多么的恶劣,血缘多么的疏远,还是应了那句话,清官难断家务事。

我让小满哥等在楼下,它听话极了,先找了棵大树方便一下,然后自己趴在角落里补眠去了。林家在这一带因为妹妹而出了名,我很容易打听到他家住在哪栋哪层。

我轻手轻脚地爬上楼,隔着门板听见屋里有人走动的声音。我把耳朵贴在门上,里面一个男人在说话:“他们刚走没多远。”

队伍才走了五分钟,这个林其中说的一点都没错。如果他一直没出门,只能在家里观察的话,我大致想了一下方位问题,队伍从蹲守到进山,整个过程处于楼的北边。北面的楼墙上只有一个个小窗,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每一户人家的小窗都是毛玻璃,看不清。

这样的设计只可能是卫生间。其实人们也有办法让毛玻璃变成看得见的普通玻璃,不过一般人在厕所不会有这份闲情逸致,冲完马桶还专门往外看一眼。所以林其中是在那个唯一的观察点,时刻注意着张家人的动向,可见这家人真的不喜欢见外人,有很强的抵触心。

试想一下,自己妹妹被杀,不仅不冲出去讨个公道,反而畏畏缩缩躲在家里吃囤粮。对了,还没有报警,搞得好像他们才是凶手似的。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?

然后我又听见一个老妇人的声音:“进山了吗?”接着林其中答道:“去山里了,怎么办?”

老妇人很轻地说:“应该没事。”

两个人说话虽带着一点西北口音,但整体上普通话是不错的,尤其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,难能可贵。能听懂这种日常对话,对我来说小意思。

据我所知,那妹妹惨死之后,队伍就没离开过楼下,今天是张家人重新首次进山。母子俩对山林耿耿于怀,难道还在惦念留在山里的尸骨?连妹妹烧焦的骨头都不捡回来,他们不想与外人接触的程度达到了极点。

老妇人又说了一句,“一堆骨头棒,什么都没留下。”林其中似乎仍在担忧:“山里的那些……”

我开始感到事实被全部颠覆,逻辑不通。尸体怎么可能是家人毁坏的?老妇人道:“先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。”

虽然隔着门,我也能感觉到屋里人镇定的表象之下藏着害怕。情感不会说谎,这两个人缺少悲伤,那种亲人去世后该有的悲痛。就算妹妹是个疯子,生活了几十年,多多少少也存在一点骨肉情分,为什么他们竟是这种反应?

人不是他们杀的,不用负任何责任。他们在害怕什么?害怕队伍在这里有所发现。我不由得怀疑,这家人了解一些真相,并且知道得不少。假如老母亲只知道女儿身子里有条蛇,更应该走出来和我们商量。

听她的口吻,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情,我们暂时尚未发现。不论老母亲知道些什么,她决计不是一个简单的妇人。普通人家根本没有理由去隐藏什么,除非对他们产生不利。我贸然闯进去的话,什么都捞不到。

我敲了敲门,耳朵依然贴在门上,就听到林其中说:“我去看看。”他走到门前,打开猫眼:“谁?”

我站在门口,只看到猫眼里面有个人一晃而过。我开口道:“听说,你们这里——”我故意讲得很慢,假装在整理语言,给他留有充足的时间。

林其中果然打断了我: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眼看他要走开,我才道:“你们想清楚了?你以为在家里就能解决一切吗?”

林其中安静下来,可能在思考,也可能在和老母亲打暗号。他又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我需要抓住对方心里害怕的那个东西,于是道:“你们太被动了,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要是解决不好,会产生十分巨大的连锁反应。”

门里面又传来一阵情绪波动,我这话说对了。难道山里真的有什么东西,不就是蛇矿吗?我并不觉得这对一户不相关的普通人家会构成难言之隐。

一开始的预期定位就错了,门里面不是正常人家。也许妹妹真的不是亲生的,也许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。在车上和闷油瓶讨论时,他觉得妹妹体内的蛇是意外所致,现在看来,有意为之也不是不可能。黑飞子的存在那么鲜为人知,这里边的两个人什么来头?

我进一步道:“他们已经进山了,以后会不会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
林其中在猫眼里看了看我,说实话被一只眼珠打量着非常不舒服。他问:“你一个人?”

我肯定不能正面回答,再问下去就要圆谎了。我说道: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老母亲突然插话,“什么打算?已经好久没人进山了。进山的人,不会有太多的时间。”

此话何解?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一座不起眼的山包,怎会无人进入?在那一瞬间,我发现老妇人的某种心态我以前遇到过,还不止一次。那是在读取费.洛.蒙的过程中,所有人共同的一种情感成分。

人类的情感细分下来有无数种,绝非简单的词汇可以概括。我对这方面很敏感,那种独特的感觉一下就捕捉到了,沾染了这种情感的人背后都有讲不完的故事。

我对这扇门说道,“你们好好想想,我明天再来登门拜访。”

然后我从容地下楼,慢慢绕过所有观察视区,给角落里的小满哥使了一个眼色。我们进了山林后有树木遮蔽,一人一狗开始狂奔。因为心里装了个闷油瓶GPS,距离也不远,遵循感应就以直线路程找到了队伍。

四条腿跑得比两条腿快,小满哥领先在我前面,看见人堆后就一头扎了进去。等我跑了过去,它在闷油瓶脚边兴奋地摇尾巴。这还是小满哥第一次这么高兴,我隐隐觉得,不愧是我的儿子,狗和主人有着同样的喜好,该不会以前都在和我争风吃醋吧。

我问他们: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

闷油瓶摇头,我道:“那户姓林的人家不简单,藏了很多秘密,山里不能久留。”

小满哥跑到一旁,和队伍抢吃的。它眼神锐利,不用亲自动手,张海客就把一块肉扔给它了。它跳跃能力很强,在空中用牙齿一咬,叼住食物,再落到地上,一个漂亮的俯身缓冲。

闷油瓶十分专注地看着小满哥的动作,我心说原来是喜欢看动物杂技,这是在逼我吃醋。闷油瓶转头向我要鸡肉干,我掏出来给他,道:“其实用不着贿赂,狗和人都是你的。”

闷油瓶无奈地看我一眼,道:“你仔细听它落地的声音。”随后他朝着不同的方向依次扔出肉干,小满哥也用高标准动作完成杂技表演。

它接连跳了五次,跳得比人还高。队伍里其他人目不转睛地欣赏,小满哥跳完后呼呼喘气,却身板笔直,坐在地上像一个冠军。

闷油瓶指了指一块区域,道:“这下面是空的,声音不一样。”

刚才闷油瓶往外扔肉干,高度是统一的。小满哥不是普通的狗,每次起跳下落也都是同样的动作,同样的发力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听见的五次落地声一模一样,根本听不出什么区别。

闷油瓶非常笃定,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泥土。我踩了几脚地面,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,下面有个空腔?可是土是一样的。”

闷油瓶起身,淡淡道:“先打下去一个水泥井,再作业施工。”

就算下面有隔层,厚度小不到哪里去。这里生长的槐树不是小树苗了,林子里发达的根系需要一定的泥土去养育。土层加上其他假定的材料层,少说有两米,这么大的距离,我闹不懂为什么闷油瓶能听出有个地下空间,只觉得自己白长了两只耳朵。

如果蛇矿就在脚下,那一定有人花了大力气造出这个不一般的地下室。我问闷油瓶,“你听到下面有声音吗?”

闷油瓶神色凝重,显然也纳闷了。活物不可能一丁点声音也不发出来,除非一辈子都在玩木头人。这个山林给我的感觉相当危险,老太太的最后那句话隐含着说不出的意味。我尝试套用秦岭的环境进行类比,可是秦岭是鬼斧神工,现在是人工制造,类比不起来。

山中可能潜伏着一大群黑飞子,张家队伍能二十比一,才搞死一个。疯癫状态下的黑飞子,简称疯子,若那玩意再来十个,结果就很不好说了。我只有一个小满哥,它也不会分身术,假设一口咬死一个,还会拖长时间。

队伍里打算用炸药开路,我拦住他们,“别急着下去,我找点援兵。”

我对张海客说等十分钟,然后漫山遍野地举着手机找了九分钟的信号,在第十分钟打电话给车总。

幸好留了号码,能调来一个团的兵力。接通后车总道:“正想找你,我要办葬礼了,你作为见证人能不能来一趟?”

我乍一听,以为这家伙痛不欲生想要寻死,忙说你想开点。后来才明白是给他儿子举办葬礼,听起来仪式还挺隆重的,细节一大堆。

我找信号的时候跑岔了气,揉着腰对他道:“先别管中式西式的问题了,你在哪里?家里有多少条狗?”

车总得知我在银川后,声音都变调了:“赶紧下山。其他的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十多年前我去了那里一次,折了我五个儿子。”

我让他别慌,“十多年前的事情,现在黑飞子没准死了一大半。”

车总认真道:“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生小黑飞子出来?”

我沉默了片刻,道:“还可以交配吗?生下来的婴儿体内也有蛇?”

车总骂了一声,“我瞎说的。哎,故人所托……这样,我带几十条过去,你们无论如何等到第二天再动手。”

挂完电话,我回到原来的地方。张海客问我援兵呢,我摆摆手,“等十个小时再说。”

我不太清楚我在张家人心中的地位是未来嫂子或是未来管家什么的,可能我暂时没有威信,就把车总的话告诉闷油瓶。虽然张海客相当于总经理,但闷油瓶是董事,命令实行下去,队伍马上撤离。

我们回到有人烟的地方,在一家废弃的工厂旁边找到了旅店,原先那是工人宿舍。队伍里派人去林其中家楼下守着,张海藻对我道:“本以为能干票大的,还是逃不过轮班盯梢的劳碌命。”

我从路过的瓜农手里买了西瓜,他们在院子里徒手掰瓜,分了吃。就当是我收买人心,留个好印象,虽然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个改姓为吴。

我问张海藻:“你能扮演几种人格?”

他坐在台阶上吃瓜如拼命,果汁四溅,忙里抽闲抬头道:“没数过。”

我问得很直接,他回答得也很直接。我看他跟个饿死鬼一样,实在分辨不出他的行为是真是假。我道:“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吗?这算闲聊,不是工作内容。”

“只剩我一个了。你们喜欢易容,我是变相的易容术。”张海藻擦把嘴,“情感取向,心理活动,潜意识,微表情,这些才是最重要的特征。如果把握好了一个人的性格,就能够控制他的一生。”

他把一块瓜递给我,“在你这种人面前,我的内心一览无余。但是我已经易容过了,所以你找不出来什么门道。”

这块瓜我拿过来,压根没心情吃,道:“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”

“向导这个指代词出现才几百年,但是这种异能,不夸张地说,贯穿了整个历史。”张海藻笑了笑,脸上沾着西瓜籽,“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。所以,张家当然研究出了相对应的手段。从小接受专业训练,我做到了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最大防御。”

我不禁有点佩服,“电影里你这种人就是精分杀人狂。”

“谢谢夸奖。”张海藻耸肩,“所以别觉得我是队伍里最好欺负的一个,你到底想问什么?”

我咬了一口西瓜,挺甜的。闷油瓶和张海客站在一堆生锈的钢材旁,不知在说些什么。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,闷油瓶看向我这里,我举着西瓜随意跟他挥了挥。

我对张海藻道:“不用扯那么多有的没的,我就想知道,你的普通话到底标不标准?”

张海藻斜眼看着我,口齿清晰堪比中文八级:“我叫张海朝,朝闻天下的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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