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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】最佳搭档 4.1

黎簇说出“报警”的时候,我下意识感到滑稽,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最软弱的威胁了。

再怎么狂傲,他在我们眼里终究是个小孩。他的叛逆是建立在青春期激素之上,而非实实在在的经验和阅历。这种年纪的学生,通常是打过一回群架就拽上天,聚集几个哥们就能自称帮派。

我保持一丝淡淡的笑容,冲他道:“我来教你一些学校里没有的东西,有些人是警察也没法管的。”

黎簇瞪着我说不出话,好像一口气堵在喉咙,憋得不上不下。我走进他们家的房间,问闷油瓶:“发现了什么?”故意说得大声,好让那小子听到。

黎簇没有跑过来,可能是有所忌惮,远远站在客厅里用一种抵死顽抗的语气道:“我爸离开前留下的现金全在我这,你们要多少钱?”

“我要的东西,多少钱都买不到。”我走进这间卧室,闷油瓶示意我去看床头柜。抽屉拉到了底端,里面放着各种证件和材料,一塌糊涂,显然是有个毛手毛脚的人翻过。我问那小子,“是你乱翻你爸的东西?”

“我每次翻完之后都会恢复原状的,”黎簇非常忍不了我怀疑他的作案智商,走近几步指着床头柜道:“我回家的时候就是这样。”

闷油瓶在我身边低语:“他走得很匆忙,而且……”他点了点躺在抽屉最上方的东西,“没有带上这个。”

那钱包赫然摆在那里,顿时觉得我们俩真成了入室抢劫的共犯。我拿起它的时候,能感觉到那小子的目光几乎要射穿我。我心想,我们可是良民,翻看一下也不算是偷。

可是打开之后,钱包里没有任何钞票。黎簇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,“我说了,我老爸房间里没有钱。”

除了钞票之外,其他东西一应俱全,身份证,驾照,银行卡,甚至还有某家餐馆中奖五元的发票。发票上的日期很新,我拿起来对那小子道:“这有五块,不是钱?”

他终于被我激怒,冲过来抢走钱包,“你要那五块就给你好了!”

这下事情变得好办了许多,我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,道:“与其说出差,还不如说你爸去逃亡了,看来你爸干的活不简单啊。”

“都是正经工作!”黎簇反驳道。

人在情绪恼怒的时候往往缺乏理智,难以接受他人的观点,说话的态度也更直接。我进一步道:“你又不跟着他出门,怎么知道他每天是去工作还是……”

我故意放慢语速,等他上钩,果然,他急道:“我小时候总去他工作的地方,怎么不知道?”

这时闷油瓶默默地看了我一眼,我心说还早,这才刚刚开始。

我一字不差地报出那个运输公司的名字,黎簇后退一步,道:“你查我老爸?那都是他以前的单位了。”

我笑了笑,“你知道吗,黑市的货物流通正需要这种公司来提供服务。”

黎簇张张嘴却没有说话,这一回不再辩解。他歪了下脑袋,小心翼翼道:“你俩,是便|衣警|察?”

我被这小子的反应搞得哭笑不得,他八成看多了华容道那种片子。不过,也未必不可以顺水推舟,我默认了他的推测,摆正神情道:“你小时候在黎先生工作的地方看到过什么?”

“他不让我进去,我只是偷偷瞄过一眼……那个仓库里的东西,”黎簇一边回忆一边吞吐道:“貌似是金属材料,但是外表很奇怪。”

我发现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的心思很难琢磨,完全不能用常理推断。上一秒他还气得要喷火,下一秒就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。照他这番说词,老黎对自己儿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,金属不过充当容器的作用,那小子连这都不知道。

我问他:“你想不想知道,你老爸去了哪里?”

黎簇不带犹豫,摇了摇头。看来父子关系挺不和谐,他现在只要一心享受一个人在家的自由。这小子突然反应了过来,狐疑地问:“你们不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吗?”

我跟他装傻充愣,“是啊,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。”

我本打算就此告辞,黎簇突然道:“你俩不是警|察吧。”

我回过头,他依旧有些害怕,但逞强道:“如果你们再来,我真的会报警。”

我朝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,和闷油瓶走了出去。八成在我俩离开他家后,他还趴在猫眼前看了一会儿。我回想自己的青春期,没有他这样特色鲜明,难道现在祖国的花朵都是这样的?

我忍不住道:“那小子,比我青春期的时候好玩多了。”

闷油瓶不语,我想起这是个没有童年的家伙,应该不能理解这种话题。不由拍上他的肩,道:“你就没有青春期吧,可怜,还是得我来疼你。”

闷油瓶转头眯眼看我,顺势凑过来落下一个深吻,唇齿间模模糊糊说了两个字:“你来?”

这一片倒没什么路人,但是前方不远便是马路。我听见他那微微上扬的尾音,顿觉危险,把手收了回来,道:“说着玩。”

我咳了两声,回归正题,“不出所料的话,霍家已经在广西办完事了。”

闷油瓶点点头,开口问我胖子的消息。

黎簇的老爸消失得如此蹊跷,说明他去的地方用不上银行卡,也用不上身份证。他儿子不明白,但我们深谙其理,如果带上了证件,做某些事的时候反而会缩手缩脚。再加上黄岩透露霍害们早已发现了沙漠的地点,估计霍家是要召回当年的相关人员,深入巴丹吉林的腹地。

霍家要让他老爸参与进来,其中的手段肯定不会温柔。我想起在费洛蒙中看到的景象,无论是谁去那个地方,一路上想必凶多吉少。那小子也是缺心眼,还被蒙在鼓里,或许,他老爸从头到尾压根不想让他知道。

也就是说,且不论霍害们在广西有了什么发现,霍家已经开始招兵买马,重心向内蒙古的沙漠偏移。我俩第一反应都是,胖子那边怎么还没动静?人都转移向下一战场了,我方的通讯频道里居然一片寂静,那位通讯员果真吃鱼吃得食物中毒了吗?

等到我主动打电话过去关心一下胖子的生死情况,那边传来相当热闹的背景音,紧接着听见胖子道:“你这通电话,打得早不如打得巧。”

又响起了那种高铁里常见的提示音,我听到“本次列车终点站”几个字,就不禁骂了一句,道:“哪个站?”

“北京西站,”胖子不紧不慢道:“速来迎驾。”

合着他老人家早已北上,我和闷油瓶去接驾,站在出站口。这一车的旅客来自五湖四海,我们被各种各样的口音包围。出站的人潮中,我一眼认出了胖子,冲他高高地招手。他背上那个大包鼓鼓囊囊,也不知装了什么宝贝还能过安|检。

有个散发长城一日游小广告的,胖子把那人一手别开,道:“您歇歇吧别挡路嘞。”

那些人听了他的京腔,明白这是个本地人,识趣地让路。没有了黑摩和大巴拉客的干扰,胖子一下蹿到我俩面前,道:“老怀甚慰啊,还以为你认不出胖爷来了。”

我就答他,一碗酒酿圆子里单单有一只个大馅足的汤圆,瞎子也能一眼找出来。胖子白我一眼,说他至少已经瘦成了没有馅的汤圆。

我还在心想,没了馅如何能成为汤圆。胖子转而问我:“你这胳膊出了什么毛病?”

纱布还裹着刀口,我抬抬手臂,道:“不碍事,小伤。”

 胖子显然不信,看我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,又绕着闷油瓶转了两圈,上前勾住他的脖子,几年不见丝毫没有生疏的神情,道:“小吴把你养得不错啊,挺滋润的嘛。”

还不知道是谁滋润了谁,我默默想道。闷油瓶只是静静地站着,被胖子的重量压着也不还手。我看着他们,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什么变了,什么没变。

胖子的背包以及他自身的体积都超了标,那么一个招呼的大动作,四周的人不免被撞到,纷纷向我们投来不满的眼神。我忙拉下胖子,三个人很快离开了这个人挤人的地方。

胖子仿佛巡|查工作,看到了我们住的地方,得知秀秀包租婆的身份后,屋里屋外转悠几圈,一面啧啧称叹:“要是老子有这么多房产,那巴乃的寨子翻修个十遍也不成问题啊。”

我就道:“小哥那祖上的不动产不是都托付给你了?怎么说你也是巴乃首富。”

胖子呸了一声,“提起这事我就窝火,首富个屁,小毛贼都快把屋子掏空了。”

他这才打开那个鼓得不像样的背包,掏出了一堆防震缓冲的海绵,然后搬出一块缺角的方板,郑重其事地放在地上,抬头对闷油瓶道:“小哥,这东西你可有什么印象?”

这种奇怪的石料我看一眼就认了出来,张家楼里原来也有这种东西?不过闷油瓶祖宗有过研究不值得奇怪,前人研究黑飞子时总喜欢带上它,不知张家又是出于什么?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明白其中的作用。

闷油瓶半跪在地,伸手摩挲板面的花纹,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。我知道他那幅样子不是装出来的,其中必有文章,就问胖子这是什么东西。这块板看得出严重断裂损坏的痕迹,有些像盒盖,刻着龙纹。

胖子好像也不得其解,“你说它是石头吧,可重量太轻了点;说它是木头吧,却能沉下水底;说它是金属吧,可是又能过安|检……”

我打断他那番絮絮叨叨,“你从哪里刨出来的?”

胖子一拍掌,“你别说,还真是刨出来的。”

我的心猛地沉下去,问:“张家楼已经是废墟了?”

胖子说过,他们进去的时候,楼内机关尽破,觉得不对劲才退了出来,草草结束了第一次的行动。我心说偷东西就偷东西吧,莫非真实身份是拆迁办?

胖子叹口气,道:“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我们最先是奔着那顶层去的,原先想着,既然机关都清了,上楼应该轻而易举。可还没爬到顶层,路已经被堵死了——上面的楼层全塌了。”

后来胖子没有死心,队伍花了半天工夫,在废墟中清出路来,勉强往上登了一层。若要再往上,便真的没有路了,因为最基本的建筑结构荡然无存。

“到了最后,我们一个劲的挖下去总不是个事,”他对闷油瓶道:“挖着挖着才发现,废墟里基本只有建筑本身的材料,也就是说,楼层里存放的东西被搬走了。而且一大票队伍的人长期待在里面,食物和水都是个问题。”

闷油瓶点了点头,胖子不再说下去。我觉得胖子对张家楼的事一直怀着某种愧疚感,但至始至终,错不在他。

我被胖子的一番话带动得也恼怒起来,那些顶楼里尘封的家族秘辛,连族内的闷油瓶还没太搞明白,便被个程咬金夺了去。可是,竟然破得了张家楼的机关,必须承认对方实力惊人。

胖子指着那板子,“既然是从废墟里刨出来的,我想偷东西的人一定不需要它。但是,小哥要是能从这上面看出点什么,也不枉我背过来。”他笑了笑,“当然,也可以把这当搓衣板,胖爷愿意跪个三天三夜,以此谢罪。”

我摆手道:“你说这话,我们权当没听见。”

胖子好像有点感动,伸手想拍我的肩,我又道:“你那体重要是在上面跪个三天三夜,小哥就真什么都看不出来了。”

胖子立刻改成推了我一把,骂骂咧咧:“跪你妹夫。”

在我们打闹的候,闷油瓶站起身,问:“霍家呢?”

“天真不是说,不能谈崩嘛。”胖子正经起来,“老子三寸不乱之舌,好说歹说让形势友好一些。我们一起进去的,霍家那些人看到楼塌了,脸色也不好看,挖到一半就走人了。到头来,嘿,我们谁都没占到谁的便宜。”

我心想怪不得霍害们的动作比较快,原来先一步放弃广西了。胖子摸了摸下巴道:“我听他们那些人说话,似乎是霍老太之前透露过什么,因此才死缠烂打到张家楼来。”

我无奈道:“不错,可是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?”

胖子做了个讳莫如深的小眼神,“你当真觉得没有好处?我听那口吻,好像都值得他们以命相抵啊。”

闷油瓶听了片刻,淡淡道:“只有利益才能驱动他们,霍仙姑是看准了这点。”

胖子愣了愣,我最先反应过来,想通了后哑口无言。那老一辈中,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执念还深。我一字一字道:“她是想,把这背后的玄机挖出来啊。”

不管自己是否在世,也不论自己能否亲眼看到,对于这件事的求知欲本身就超过了一切。霍老太太一定察觉到,张家藏着整个世界的秘密。我还是低估了那个年代的人的眼界,八成九门中的其他人也抱着这种信念。

胖子嘴碎,倒为她感到不值起来,“你说她不好好养老,怎么尽想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?学学小吴的爷爷多好,去江南过过安生日子。”

闷油瓶轻轻摇头,开口道:“毕竟那是一个,关乎所有人的秘密。”他回答的是胖子的问题,眼神却看向我。我接收着他的暗示,大脑飞快转动,张家楼的顶层,关乎所有人……

胖子看了眼我们俩,说要走了,“得,我还得去找潘家园的老朋友,东西我放这,你俩慢慢培养感情吧。”

闷油瓶那种眼神,一看就明白只想私下说点话。我怕胖子以为自己遭了排挤,叫住他,“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胖子啧了几声,怪笑着反问:“哪种意思?我说过是哪种意思了吗?”见我不知如何解释,他恢复正常,接着道:“我怎么可能不明白?你俩瞒着我,自有你们的道理。老子也不清楚你们到底要干嘛,只是,要人帮忙的话,胖爷随叫随到。”

我想起那一连串的事情起末,无声苦笑道:“其实我反而希望这些事不用你帮忙。”

胖子摆手,原话返还:“你说这话,我权当没听见。还有,你们两家的人手没法进京城,这会儿应该快到河北了。”

他临关门前,又探头挤了下眼睛,道:“再说了,胖爷是断不敢打扰这里的二人世界啊。”

胖子迅速关门,不给我答话的机会。话题一下发生质的跳跃,我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,转过身慎重地问闷油瓶:“你觉得他是哪种意思?”

闷油瓶看了看我,“那种意思。”

我心说这不应该,我们俩明明表现得一点都不明显。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脖子,穿着高领,也没有任何泄露的可能。莫非是眼神的问题?但是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人的目光与别人相比有什么不同。

反正对方是胖子,在他面前,我们的什么事都不叫事。我索性不再纠结,道:“你刚才想说些什么?”

闷油瓶淡淡道:“这是块棺材板,张家的东西我有印象。”

“也有可能。”我琢磨道,“你能想起来最好了,如果是棺材板,尺寸这么小,只能是死婴。还记得什么吗?”

闷油瓶皱眉道:“其他的记不起来,似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棺材。”

这一块板勾起了他的记忆,闷油瓶现在意识中的信息有些混乱,我探进去只能捕捉到一些碎片。我走近几步,掰过他的脸贴上去,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道:“这个东西,是不是和你自身有关?小哥,为什么你内部的情绪……”

我和自己斗争了很久才忍住没亲下去,没想到闷油瓶倒是先回过神,先发制人过来啄了一下。本想好好梳理一遍他心里的东西,突然被打断,我只好道:“那你知道张家楼顶层里原先有什么吗?他们偷走的是什么?”

他几乎蹭着我的嘴唇,开口道:“张家最核心的秘密,也是和我们有关的。”

那么牛逼闪闪的东西与我相关?我及时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,我们这整个群体的秘密?”

闷油瓶和我稍稍分开,道:“这就是终极。”

我一惊,立刻抓住他,“那长白山里面的又算什么?”

我这才猛然发觉,闷油瓶一直没向我透露青铜门后的事情。我都快忘了,当初是这家伙出来之后意外被我遇见。如今张家心心念念的,应该是费洛蒙线索所指向的汪家,那么汪家正在着手准备的又是什么?他们南下直取张家古楼,或者说,取古楼里的东西。

“我所了解的,只是九牛一毛。”闷油瓶神色越发沉重,“能肯定的只有一点,青铜门之后的东西,与我们身上的能力有关。”

我费力地想了想,摇摇头道:“实物与意识,完全是两回事,能有什么关联?”

他似乎也十分困惑的样子,“进青铜门本只是暂时的对策,那些秘密,我也说不清楚。”

闷油瓶的意思是,门后的事情无法描述出来,况且他待了几年还没法弄明白。他道:“除非你和我去趟长白山。”

“等等,不急,这其中的圈套不少。”我思量道,“你让我想想。”

要是我俩现在直奔东北,岂不和私奔没两样,到时少不得胖子一阵挤兑。

古楼毁于一旦,许多答案都消失了。假设张家楼顶层的秘密是一张牌,此时此刻,这张最大的牌被汪家抓了去。而我们甚至还不清楚,这张牌的具体作用是什么,也不知道对家何时会炸出这张牌。

“你说,我们是不是该去那个什么古潼京的地方了?”我心思一转,突然出声道,冲闷油瓶狡猾地一笑。

闷油瓶看懂了我的表情,接道:“有人想让我们去。”

“很明显,沙漠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。老九门包括现在的霍家,对那个地方非常上心。”我想,之前自己读取到沙漠的信息素幻境,甚至都有可能属于对方操控的环节。“可不可以这样理解,是因为那个秘密,不止限于长白山。”

闷油瓶他的记忆中,张家从未在沙漠里进行了什么活动。我说那也不一定,古楼里存放的,不就是那些只有族长能够知晓的、鲜为人知的历史吗?只不过这一代闷族长有点憋屈,上任时交接手续没能办成。

他们给解家使了个那么大的绊子,断了我在北京最后的支援。仔细想想,小花的行事特征非常明显,尤其在生意场上,所以也很容易被他们以那种可怕的方式掌控。小花将电子口令卡交给别人,兴许是最后的孤注一掷。

渐渐地我确实能猜到一点汪家的手段,可是仅仅了解还不够,对于格局的改变没有影响。要如何才能彻底破坏他们的规划,化被动为主动?我们需要的是用一种混乱,去打破这所有的秩序。可是,我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称得上是“混乱”,我们又究竟该以怎样的方式去行动?

我决定去会一会秀秀的两个哥哥,当然,并不指望跟他们能达成什么一致,我只是防止他们把我们的队伍当成一山不容二虎的主角,如果还能从他们口中探出点古潼京的虚实,那再好不过。

当我俩赶到秀秀家的宅子时,霍家院门口停了一辆货车,有两个人正合力往外搬运箱子,堆在院外。他们家附近地方很大,要放些货箱绰绰有余,不过与院中的景致布置显得格格不入。这姓霍的一家都喜欢做大自然的搬运工吗,遗传霍老太太的怪癖?

我和闷油瓶躲在旁边偷看,他轻轻道:“你看地上。”又指了指不远处,“那些箱子中,掉出了很多沙子。”

地面上,包括货厢里,散落了一地的沙子。不是什么工地的砂砾,而是没有杂货的细沙。这些东西是从沙漠运出来的?我心说他们的手脚真够利索的。难道与霍老太当初安排放在城南的,是同样的“货物”?

我让闷油瓶站在原地,自己走上前,偷偷摸到了货厢门,里面尚有十余个箱子,常见的瓦楞纸箱,用胶带封了口,简单地堆叠在一起。我把一个纸箱扒开条缝,黑糊糊的也看不清里面装了些什么。

我左右环顾,那些人还没回到车旁,便趁机蹲下身,眼睛凑过去仔细打量。箱内似乎支着一截树干似的东西,目光移到上端,才隐约瞧出一只手的形状。

“吴老板,你怎么到这里来了?”有人急匆匆叫我,我一转头,就看见黄岩站在驾驶室的车窗旁,同时这辆货车的司机茫然地看着我。

我开门见山,“找你家老板。”

“怎么偏偏挑这种时候……”黄岩冲那司机说了几句话,过来要赶我走,“爷,人都忙着呢,不如你明天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我笑了一下,直言道:“这辆车上,放的是尸体吗?”

那车上的司机突然听到这话,惊惶道:“你们怎么回事啊?”

黄岩似乎怕这件事曝光,朝司机猛摇手,一面对我道:“求您少说句话。”

箱子全部卸下后,沿着墙满满的堆成一排。黄岩给搬箱的人结算薪酬,然后他们便如同逃命似的,以最快的速度踩了油门飞驰离开。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“这就是霍家在沙漠里的发现吗?”

我朝闷油瓶招手,示意他从藏身处过来。黄岩看见我们两个站在院门不走,急得直冒汗,“是老板让我把箱子搬到霍家院子,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
看来我猜的大差不离了,那么多箱子,不由感慨,这得死了多少人。死因会是什么,就像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样?刚才箱中那只手臂的外形十分干枯,应该是沙漠中干燥气候的产物。那沙漠之中莫不是有一片荒冢?

闷油瓶好像猛地听见什么异常,拉住我望向后方。我以为被什么人发现了,黄岩也不由伸长脖子去看,却是那个老黎的儿子。那小子站得离我们三人远远的,第一句话是:“你们果然是一伙的!”

我正纳闷着,黄岩首先出声:“小鬼头你竟然跟踪我!”

场面一时变得乱七八糟,黄岩二话不说追向黎簇,那小子逃得也贼快,涨红了脸一面逃一面回身喊:“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!”

一个大人和黄毛小子的赛跑,我和闷油瓶变成了观众,我止不住想笑,想起小时候被三叔追得鸡飞狗跳的场景。闷油瓶安静地站在我身旁,我指着黎簇对他道:“我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,就和这样差不多。”

可能地上沙子太多,黎簇脚下一歪,整个人扑到地上。跌倒的时候双手乱抓,竟抓到了旁边的纸箱。那箱子本就脆弱,一下撕开了豁口,里面的东西也倒出来。

这种乱子我小时候可没出过。黎簇摔得挺狠,挣扎一下没能站起来,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,等着这个小屁孩看到那些尸体残|肢后会是什么反应。就在那个瞬间,一条长长的黑影从箱子里蹿出,吐着鲜红的信子。

黄岩被这突变吓得停下脚步,闷油瓶立刻奔了过去,然而终归存在物理距离,一眨眼的工夫根本来不及救场。而我下意识就要喊小满哥的名字。张开嘴才意识到,今天没把儿子带过来。

 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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