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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|修文出本】最佳搭档 卷二(5)

正剧+脑洞,原著背景+哨向设定。

从《他们在干什么集》开始,一路陪你走向沙海。

原著架构有改动。

出本筹备,修文重发,欢迎捉虫捉错别字

 

卷二:穿云裂石(5)

虽然这件破军装不能再穿,但未必不代表衣服里没有枪。我想碰碰运气,就慢慢蹲下去拽军服的领口。要是让我摸出一把,说不定还能用用。正在我攥住军领往上提的时候,忽然感到大事不妙。

身后有细微的动静。

时间来不及了,我立马松开手,就着这个下蹲的姿势往下一跳。于是背后那人也中途刹住,停在树枝上。

黑瞎子的速成训练班没有教会我什么,除了一样东西,躲开对方出其不意的第一招。那套一惊一乍的训练方式,能让我在孤立无援的环境里保持自己的警惕心,开小差的时候也能对风吹草动做出反应。躲过了第一次攻击,保住小命,就有了防御和逃跑的本钱。

我转头的瞬间,那个身影再次扑来,我赶忙又跳到下层的树枝上。

短短的片刻之中,我匆匆看到他的脸,没有一点我熟悉的特征,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。不仅如此,他的表情也相当恐怖。不是说狰狞阴森,而是面部神经就像紊乱了一样,做出一个不符合人类情绪的鬼脸。

我向下跳了几次,重重落在树枝上,幸亏它们都非常牢固。奇怪的是,在追与被追的过程中,只有自己移动的凌乱声音,脚下的青铜树枝一下又一下传来闷响,我听不到身后那家伙行动的声响。就好像遇见了盖世轻功高手似的,居然都没有生出风声。

每次往下跳,我几乎就要被他追上,这家伙的速度十分迅速。这么一层层往下跳终归不是个办法,可是在平地上过招我更加处于劣势。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,如果硬碰硬的话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
要是在洞里玩游击战,这家伙会不会迷路?这个想法闪过脑海,我下跳的同时开始向外围移动。最后一次差点被他抓住的时候,我往外一滚,挣脱开来,整个人砸在吊桥上。连口气也不喘,直接奔进洞口。

跑了一段距离,洞里伸手不见五指,视力已经派不上用场,我盲目地向前冲,就算脚底打滑,也强行在下一秒撑住身子。身后传来脚步声,那家伙就连跑步的声音都比我轻。

好像野外的一次狩猎,猛兽的目的就在于咬断猎物的脖子。所以我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在意了,甚至无暇顾及身后有怎样的声音。即使被蛇群缠身,也好过这个可怕的家伙。我知道自己的速度一定比不上他,只希望复杂的山洞体系可以为我增加一点筹码。

不知道跑了多久,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。变故突生,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加快速度向前飞奔,不敢稍作停留。

直到我听见有个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,距离很安全,似乎那家伙没追上,我才放慢脚步。然后,同样的声音又出现一次,我顿时呆住。

是狗的叫声。并且还不是普通的汪汪汪,是小狗又尖又亮的“嗷嗷”声。

追我的不是人,而是狗?可那模样分明是一个男人,这个认知我实在没法接受。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往回走的时候,有个人喊了声:“儿子!”

这真不是我亲爸的声音,我也还没怂到认人做爸爸爷爷。不过听声音,像个正常人。我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,就听见某种动物奔跑的脚步声,接着又是那人说道:“真乖。”

总算明白了,这竟是一人一狗的互动。我稍稍松一口气,但仍不想出去露面。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这里遛狗?还不一定是宠物犬。我贸然回去,没准迎面就是一嘴的犬牙。

那个人又道:“小三爷,还在不在?”

他知道我在这里?既然这样称呼我,看来比我想象中的友善。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声音,我没有什么养狗的朋友。

我摸索着走回去,洞口躺着那个刚才袭击我的人,有只很小的狗咬着他的裤腿,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向外拖拽。吊桥上站着狗的主人,他套着一件有口袋的长袖,见到我后说道:“我姓车,小九爷想必跟你说过我了。”

我观察着这个人,道:“你就是那个千方百计要联系我的人?”

“对对对,”他快速地点了几下头,“别人都叫我车总,但我不是卖车的。我找你,是因为你的爷爷托付过我一件事情。”

这人一见面就想用这种方式博得我的信任,我当然得提防着他。我有意去试探他的意识,结果发现自己那种能力竟消失了。试了两次,就像被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一样。有点邪门,不仅和闷油瓶之间的呼应消失了,这种事情也做不了。

我表面上神情无谓,问:“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快杀到秦岭来?”

车总不在意我不恰当的用词,指指那只狗道:“我想先让你看个东西。”

狗奴的儿子有什么好看的?我低头去看那只迷你小狗,它正在拖那具尸体。是咬死的,脖子上明显一圈犬牙印。这狗的嘴巴虽然不大,却能一击毙命,咬得非常深,脖子上血肉模糊。它如此轻易地杀掉一个成年人,车总的武器大概就是这只动物。

小狗把尸体完全拖出了洞外,对着脖颈又猛烈撕咬几下,样子十分凶狠,一点也不可爱。脖子上的洞口整个敞开,鲜红的肌肉组织里面露出一块黑色的东西。我原以为是肿瘤之类,小狗把那块东西衔出来,我才看清是蛇的头部。

我不由得诧异,问: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?”

车总招了招手,小狗听话地跳到他身边,敏捷地蹿进口袋里,动作快得像影子一样。车总摸摸小狗的头,一边跟我说:“你知道你的爷爷养了那么多条狗,为的是什么吗?”

我很讨厌这样子问问题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,就干脆道:“不知道。”

车总表现得十分耐心,“你看到的这具尸体其实不是人,这么说也不对……他原本是个人,不,现在还是人。我的意思是,他是那种人。不,他就是人……”

他似乎把自己绕晕了,顿了一下才直奔主题,“他的身体里寄生着一种蛇,那条蛇附在脊椎上,通过刺激神经来让他的动作达到人类的极限。再加上经过特殊训练,这种人的身手超乎你想象,就和蛇一样轻盈迅速,一般人很难逃过一劫。”

我踢了踢那具尸体,“所以就让狗来对付?”

车总道:“其实很早之前,有些盗墓贼就发现他们在野外被一种东西跟踪。可是那也只是猜想,因为没人抓得到,久而久之大家把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叫做黑飞子。你的爷爷第一个验证了猜想,用三寸钉杀掉了一个黑飞子。”

三寸钉这个名字听起来颇为耳熟,是我爷爷养的最小的一只狗,平时放在袖子里,乍一看和玩具一模一样。我突然想到,车总的这条小狗,和三寸钉属于同一个品种。

“你和我爷爷什么交情?”我问。车总看起来年纪并不大,不像上一辈人。除非注意保养,生活得很好,但这种不沾血腥的人不会是道上的。

车总笑了笑,“总之是有点交情。黑飞子说到底就是某一群人的狗,他们在很小的年纪,身上会被种植一枚蛇卵,神经和思想都不再受自己控制。”

那只小狗乖巧地缩在他口袋里,和刚才的凶猛样子大相径庭。我道:“你说的黑飞子,没有自己的思想吗?”

“大脑还留在头颅里,所以有一点自己的思想。但是长此以往经过蛇毒的摧残,神经毒素遍布全身,其实基本没有思想了。”车总又陷入了语言混乱,“就算表现得和常人一样,还是没有自己的想法,他们的想法不能算是想法,因为不是自己形成的。因此他们只有不算思想的思想……”

我等着他理清头绪,车总转换了话题方向,简明扼要道:“你可以理解为,他们被终生催眠了。”

我心生寒意,“这种蛇的毒性居然这么可怕?”

他解释道:“不如这么说,蛇毒让人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中,这时候别人从旁干扰,容易催眠成功。而且控制黑飞子的那些人很有一套,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变成傀儡。”

“这些都是我爷爷告诉你的?”我挑眉看着他。

“我和你爷爷唯一的交集,恐怕就是狗了。”车总想了想道:“我的背景远没有你们复杂,这是我最大的优势——反正你的爷爷是这么告诉我的。他觉得自己活不久,只能请人把这些事情用口头的方式秘密地流传下来,而选择我这样的人,最保险不过。”

车总把小狗捧出来放在手里,“他说他研究了大半辈子,狗鼻子可以嗅出黑飞子的气息,让狗来对付再好不过。你爷爷在一次意外中救过我的儿子们,我也是因为那次意外认识了他,还有和他差不多的一群人……”

我大概明白他口中的那群人是谁,就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我爷爷到底想干什么?”

“黑飞子不是你的敌人,你爷爷是想让你注意黑飞子背后那个群体。”车总的话,不,应该说是我爷爷的话语意味深长,“这个群体是无形的,你必须逼他们现出原形。”

“这不是已经现出来了?”我说,“你儿子一口就把这家伙咬死了。”

一说起小狗,车总显得骄傲起来,“我儿子能立刻咬断他们的脖子,甚至把身体里的蛇也给咬断。不过咬死之后,我无法找到别的线索。比方说这具尸体,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去国家数据库里查找,也只会发现这个人住在一个小地方过日子,有着普通的几十年经历,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他的朋友之前和他相处时,也感觉不出异常。我说过的,终生催眠。”

听他的语气,我相信车总已经尝试过那样的调查。我想起刚才看见的脸,用脚把尸体拨正,道:“这个人的面部表情压根谈不上正常。”

拨过来之后,我说不出话了,因为只看到一张正常的死人脸,不恐惧也不怨恨,竟变得十分安详。车总说道:“本来就不是人了,刚才那么激烈,可能面部肌肉出了点问题。”

我看他一脸习以为常,道:“你已经习惯这种生物了吗?”

“最初我仿佛在做噩梦,和你现在的感觉差不多,不停地问自己世界是不是疯了。”车总用理解的神情看着我,我心说老子比你见多识广,更夸张的都遇到过。

“后来和你爷爷那帮人接触多了,慢慢懂了。我的儿子们只有五分之一是正常死亡,其余的死不瞑目。你们处理的那些事情,实在困难重重。”

“道理大家都懂。”我提出一个问题,“可是我没有狗,你送我一只吗?”

车总立马捂住他的儿子,大叫:“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,你想都别想!”

我好笑地看着他,“你既然有很多现成的狗,难道要让我自己去宠物店挑一只,从小开始训练吗”

“我儿子和那些只会摇尾巴的不是一路货色。”车总下意识地辩护,接着道:“至于怎么养,你毕竟是你爷爷的孙子,到时候自然明白。以后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,但是黑飞子这种东西,没有思想没有情绪,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。”

我意识到了什么,车总看我脸色不对,道:“你们那些事情,我还是知道一点的。总之,黑飞子是你们这种人的克星,潜伏在你四周,你却感觉不到心理上的杀意。”

我看了看四周,深吸一口气,“这里藏着多少黑飞子我也不知道,你的儿子最多可以解决多少?”

“我儿子虽然厉害,体型还是小了点。”车总说道:“我们尽快回到地面上吧。”

他说得倒轻巧,我道:“我现在困在这里,不知道路怎么走,只好爬树。你又是怎么过来的?”

说了半天,车总仿佛才想起回答这个问题,“小九爷说你在陕西的山里,秦岭这地方,你是不知道……我一时心急,就带着儿子赶过来。而且在北京听说霍家闹什么蛇灾,你们小一辈的就是不怕事儿大。我知道现在事态紧急,所以抓紧时间来跟你讲明白。”

我被他的逻辑搞得相当无语,“你大可以在山脚下等我。你冲进来之前有没有留个人在外面接应?有没有带GPS导航?”

车总摇了一下头,又摇了第二下,依然乐观道:“有我儿子在,死不了。”

我语气凉凉的,告诉他:“如果困在这里出不去,吃什么喝什么?你儿子都不够我们两个吃一顿。”

车总神色一变,看了看他的儿子,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,对我道:“我可以把我腿上的肉割下来,千万不要动我儿子。”

我说了那么多话,口干舌燥。我对腿毛半点兴趣都没有,和这种人说话没有任何的意义,就冲他摆摆手。局外人住在象牙塔里,思维真是单纯得可以。

我抬头看看青铜树,心说还是得老实爬上去。闷油瓶那边如果解决了,他能找到这里吗?要知道秦岭占地上万亩,山洞不知延伸得多远。

我重新回到树上,转头问车总:“这棵树什么来历,你听别人讲过吗?”

车总反问:“谁会知道这个玩意儿的来历?你确定爬树吗?我是从山洞进来的。”

“你进洞的时候是你儿子带路的吧。”我说道。

车总说对的,我又道:“那你儿子怎么进来的?这里有黑飞子,它闻着气味一路跟踪。现在我们想出去,你儿子又该怎么带路?”

“它能原路返回。爬树太累了,我带着儿子不方便,如果它体型再大一点,或许才可以自己爬上去。”

“你出发时就该想到这点。”我道:“一只狗再神通广大,终究不如人聪明。”

车总饶有兴趣地对我道:“别这么武断,你爷爷养过一条黑背,那一条可是比人还精。”

我爷爷养的狗,确实每一条都出了名的聪敏。我回忆着小时候去爷爷家,不仅不能把它们当宠物看,还要孝敬长辈一般,五花肉必须三层连肥带瘦。其中有一条黑背是狗中龙凤,和爷爷特别亲近,简直如影随形。

我道:“是叫小满哥对吧,个头和小狼崽差不多的那条。”

车总的儿子从口袋里探出头来,车总揉揉它的脑袋,按进去,道:“你爷爷说,你小时候还被小满哥救了一命,好像是遇见了一头熊……”

“是一条蛇。”我纠正道:“那时玩心重,在老家太阳落山也不回去。我爸和小满哥到林子里找我,它当场咬死我身后的一条毒蛇。”

那个时候年纪小,对生死没有概念,只记得家人都十分后怕的样子。那年小满哥十多岁,相当于人类的晚年,但在它一跃扑来的瞬间,那种爆发力不逊色于任何一条军犬。

现在想想,那时我就对蛇有了阴影,也是那时起真正把狗当作战士一样看待。可惜,就在我渐渐懂得了人与狗之间的情谊时,爷爷被死神带走,那条小满哥也在爷爷墓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
青铜树发出叮的一声,我条件反射般抬头看去,一个黑影消失在视野边缘,似乎十分逼近。我心道不好,早该想到那种东西不只一个。车总立刻掏出他的儿子,小狗像箭一般射了出去,随即不见踪影。

车总一步步后退,躲进洞口里,情急之中对我道:“你怎么就没带条狗出来?你爷爷好歹是狗王。”

“我对小动物没兴趣,把自己养活就不错了。”我回道:“在城市养狗很麻烦的。”

话虽如此,此时此刻我内心却无比希望有一条像小满哥那样的狗,我们也就不用这么怂了。青铜树枝互相交叉,看不清远处的景象。偶尔听到一两声动静,分不出是车总的儿子还是黑飞子,那声音直让人心惊肉跳。

声响离我们越来越近,车总嘀咕:“怎么还没好?”

我心想,只怕他的儿子不是万能的。车总犹豫再三,掉头跑进洞穴。我没有离开,站在洞口张望,暗骂他为了小命抛弃儿子。其实,我也觉得走为上计,但那洞口黑漆漆的,莫名叫我不敢接近。

我往后退了一步,正要转身,猛然听见闷油瓶在叫我的名字。声音很小,我怕自己听错,没敢轻举妄动。

这个尴尬的局面维持了几秒,又传来一声不小的动静。与此同时,闷油瓶再次喊我,我总算确定了,他在下层的树枝。我忽然就放下心来,心想一个闷油瓶的战斗力抵得上一百只车总儿子。

“我在上面!”我向下喊道。

没等到闷油瓶,反而黑飞子蹿了上来。这个黑飞子的手臂上挂着车总儿子,小狗紧紧咬着不松口,那家伙仿佛没有痛觉,面无表情地扯开小狗,往下面一扔。小狗的嘴里鲜血淋漓,叼着手臂上的肉块,直直地摔进深不见底的深渊。

当务之急,我得赶快溜走,便二话不说跑进洞里。这一只黑飞子异常强大,车总儿子竟没能解决,果然那狗的体型过于迷你了。

没有小狗协助,只能寄希望于闷油瓶。我压根分不出心思,没有计算逃跑的距离,没有思考山洞的分支,也没有注意脚下,唯一的念头是跑。

黑暗中我被什么绊倒,整个人扑在地上。地面是光滑湿润的石头,大概接近溶洞区域。我撑起身子,小腿就立刻被缠住了,并且越缠越紧。

偏偏在这种关头碰到蛇,我心里一哆嗦。几秒的延迟足够让黑飞子追过来,他一下勒住我的脖子,死死卡着。

黑飞子也像常人一样粗喘着气,但杀人的力气很大。他一条胳膊被小狗所伤,单单用另一只胳膊就把我勒得疼痛不已,钻心刺骨的感觉让人束手无策。我下意识道:“放开!”

没有任何作用,我想起车总说这种东西是我的克星。黑飞子在打斗中没有思想,不讲究招式,就是用简单粗暴的方法置人于死地,以绝对优势放倒对手。

我呼吸极度困难,肺部像针刺一样。窒息的感觉过后,渐渐没有那么难受,但是意识一点点淡下去。我明白一定要拼命挣扎,可浑身失去力气。希望脸不会涨成猪肝色那么难看,我心想,最终还是陷入了昏迷。

有个人赶了过来,黑飞子似乎一边勒着我一边应付那人。我忽然害怕,闷油瓶会是这家伙的对手吗?闷油瓶可以打赢人,可以打赢粽子,可是黑飞子这种东西没有明确的定义,是一个我们所不了解的全新的类别。

我还能感觉到腿上那条蛇的冰凉体温,即便触觉在这个时候非常迟钝。心里的恐惧有增无减,小时候爷爷的狗为我保驾护航,而现在,那只小满哥的尸骨,都埋在地里许多年了。

 

待我重新恢复意识的那一刻,先是感到某个人的手放在我脸上。接着后知后觉,不仅仅是手,还有人工呼吸,嘴唇相触,我看不见也立马知道是谁。

我动了动舌尖,表示自己已经醒来,闷油瓶便放开我。眼前伸手不见五指,我还以为自己瞎了,而后才发现,我们仍在山洞里。

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,肺依然难受,咳了几声,道:“那个东西……那个人呢?”

“死了。”闷油瓶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。我心道,果然闷油瓶是无敌的。

他又道:“不是我杀的,这里还有别的东西。”

有什么别的东西?我站起身,抖了抖腿,蛇也不见了。闷油瓶抓着我的手往前走了几步,身后立刻传来第三者的脚步声。我警觉地转身,漆黑一片什么也认不出。

闷油瓶轻声道:“听见了吗?”

“听见了,那是什么?”我仔细分辨着声音,离我非常近,但那阵脚步声很是奇怪。

闷油瓶又问:“快要死的时候,你在想些什么?”

我想到哪就说到哪,“你,还有我小时候的一件事,蛇,狗……”

闷油瓶似乎一点也不怕那个第三者,带着我继续走。反倒是我,听着那种声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“你想说什么?”

我们回到溶洞,但不是当初那个入口,位置有了很大的变化。山体内部的通道就如一团乱麻,弯弯绕绕的理不清楚。

闷油瓶道:“我们的手电被蛇吞了,我带你到有光线的地方。你有没有听说过物质化?”

我停在原地,松开他的手,“那不是幻觉吗?不对,你怎么知道?”

他重新把我牵过去,“我看见那棵青铜树的时候,才恢复了相关的记忆,想起上个世纪家族里的一项研究。我现在才明白,为什么他们那些海外分支一定要你进入秦岭。”

面前射过一道光线,车总挥着一支便携式小手电,站在远处,焦急道:“小三爷,我儿子呢?”

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,不过他的儿子那么多,或许少一只也无关紧要吧。闷油瓶在我耳边轻声道:“他们没有罢休,这应该还是一个实验,为了测试你的能力。”

我看看车总,转头对闷油瓶道:“那么这个人呢?还有黑飞子?”

闷油瓶思量了片刻,道:“现在的确出现了张家以外的因素,秦岭这个地方……”

汪的一声狗吠,霎时打断了他的话。我惊奇地发现,身后的第三者,居然是一只狗。

我冲车总道:“这也是你的儿子?”

车总迅速走近,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,似乎更偏于惊喜。他绕着那只狗走了足足三圈,才抬头对我道:“你的儿子。”

那只黑背坐在地上足有我大腿那么高,满嘴残留的血液。耳朵竖起,尾巴懒懒地搭在地上,不想讨好任何人。我蹲下来注视它的眼睛,一种熟悉感浮上心头,根本是小满哥的翻版。

我看向闷油瓶,声音有些颤抖,问:“是我想的那样吗?”

闷油瓶伸手放在黑背的头上,黑背没有躲开,泰然自若,任他摸着狗毛。闷油瓶说道:“你有‘物质化’的能力。”

溶洞里,三个人,一条狗。我看着那只狗,它也看着我。车总说得对,世界疯了。我以为自己历经大风大浪的考验,没想到人生又遭遇了颠覆,就听见车总激动若狂的声音说道:“名不虚传……都是真的。”

我试着叫了声小满哥,黑背凑过来舔舔我的脸。我连忙推开它,用袖子擦掉一股怪味的口水。它很不屑地摇了一下尾巴,权当是礼节性的回答。

我把脸洗洗干净,心情非常非常复杂。

这一条黑背的毛色很漂亮,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它品种纯正。只不过,无论黑背狗的血统再怎么无懈可击,它的脸还是那副样子,如同钻进煤渣一般,染上了一团洗也洗不掉的黑色。闷油瓶说刚才就是这只狗干掉了黑飞子,我着实很难想象。要不是那锐利的眼神,它看起来和一只懒狗没有什么不同。

我并不知道如何讨狗的欢心,而且还对目前的状况感到一丝恐惧。

车总不认识闷油瓶,只把他当成我的同伴或手下,注意力全放在了黑背身上,倒是神经大条,一点也不怕它。就像一个科研人员发现了新物种,恨不得记录下所有数据。他扒开狗的耳朵看了看,又捏着爪子观察一阵子,或者把手伸到狗的肚皮下面摸一摸,最后提起尾巴想看它的私密部位。

这只黑背终于忍无可忍,蹭地一下站起,一尾巴甩了过去。车总及时躲开,但眼睛依旧盯着不放。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已经转变成了傻乐,我怀疑他甚至会向我提出当干爹的请求。

事已至此,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。我们沿着水流的逆方向往回走,黑背非常自觉地紧跟其后,每一步都不落下。蛇群已经散去,剩下满地横尸,以及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几条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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