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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|修文出本】最佳搭档 卷三(5)

正剧+脑洞,原著背景+哨向设定。

从《他们在干什么集》开始,一路陪你走向沙海。

原著架构有改动。

出本筹备,修文重发,欢迎捉虫捉错别字。

 

卷三:金石为开(5)

反面则是空白一片,所有的信息就一页上的寥寥几行,没了。我心想不可能这么简单,把那个信封拿了过来往里一看,空的,没有其他纸。我又用手指搓了搓信封,直到搓烂了都没发现夹层。我尝试了几种粗暴的方法,却一点猫腻都没发现。

小花看着一阵心疼,从我手里把东西抢了回来,道:“老人家的遗物爱惜一点,好歹是封在黄金里的。”

我借此反问:“好歹是封在黄金里的,你觉得只有这点东西?”

接下来,我们拆了所有信封,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纸倒在桌上。全是只有一张纸,再无别物。每张纸的内容类似,统统是一个名字加上一堆地名。

我们看出了名堂,这是档案。一个信封则是一个人的档案,只有一页。除此以外没有标注,所以看不懂地名背后的含义,我猜也猜不出来。这些还算正常,奇怪的是每个名字后面标了编号,像是“十二”“十五”这样的数字,只有“张”的编号是“不详”。

一旦出现了编号,就说明是统一的管理,类似军队的编制。不过这些人中,除了老九门的家主,另外的很多名字八竿子打不着,这怎么可能是一个集聚的群体?难道这个“张”因为无组织无纪律,所以没有编号?我一张张地拿起来,正想按照编号顺序整理好,闷油瓶把我自己的那份找了出来,递给我看。

刚刚我挂心于那个“张”是否等于“张起灵”的事情,无心去琢磨那份“吴邪”的内容。因为我潜意识里总归觉得,这个世界上有关我的信息里,不会出现比张家的秦岭档案更能让我震惊的存档了,牛逼者莫过于张家也。

果然,这张“吴邪”的纸上没什么好说的。小花他本在研究那个金盒,注意到纸上写了我的名字后,也认真关注起来,然而看完后便忍不住笑,说道:“还不如没有。”

没什么好说的,确实没什么好说的。除了我的名字,没有任何实在的东西。编号是“暂无”,应该写上地名的区域中也是同样两个字,“暂无”。一张纸从头到尾,加上名字不过写了六个字。我盯着这张纸,感觉可笑又滑稽。

我以为看到那张纸上写了什么,就能联系自身经历,判断出这份档案的真实意义。可是只有两个“暂无”,连推测的出发点都失去了。

这种感觉,如同在寺庙里求签。有的人素斋净身四十九天,跪拜佛祖脚下磕头,特别紧张地抖出一根签,翻过一看什么字都没有,是空签。然后佛祖慈眉善目,说:“你自个儿玩蛋去吧。”

除了我的“暂无”,还有个“张”的“不详”。佛祖可能说:“你俩一起玩蛋去吧。”

我不由有些气短,把这两份单独放在桌上,继续整理剩下的。每张纸上的地名各不相同,有的可能只有两个长沙乡镇,有的却写了满满的字,从南方地区延伸向西北。看起来杂乱无章,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联。

我把这一沓纸放在手里,快速翻阅。没多久发现,其中的编号有很大的问题,比如大量重复“十四”“十五”,再比如缺少许多中间数字。说起来,为什么刚才第一反应就是编号呢?因为这些信息写于那个年代,尚未流行阿拉伯数字,所以就算纸上写着汉字,也不妨碍当作编号使用。

但是,我现在意识到,这些数字肯定不是编号。它们集中出现在十和二十三之间,很少超出这个范围,恰恰是一生中的年轻时段。我一说出这个发现,小花不解:“这种数字,只可能代表入行的年龄,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含义?”

一个人的入行时间并不足以成为秘密,作为密封在水下金盒里的东西,我觉得这种信息还不够资格。一二十岁的人生,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关注和记录的?我想了想,该不会这是他们从男孩变成男人的转折点?我不是很爱八卦老九门的风流韵事,但是我清楚二爷一定没有这么无聊。

费尽心力将之保存完好,就是希望这些信封有重见天日的一天,并且给那个拆信封的人带来一些消息。我重新审阅“张”的那份纸,一面问闷油瓶:“这上面的地名,你有印象吗?”

他最不擅长的事情就是回忆了,我知道他的这个缺点,颇有耐心地等他凝神想了会儿,就听见闷油瓶道:“这些地方我都去过。”

我心里一震,能记录下闷油瓶上个世纪的行踪,那该是何方神圣?他感受到我的震惊,很快安抚道:“但是写得不完整,漏了很多。”

按闷油瓶这么解释,这些地名是当事人去过的地方。然而,所有人的档案只有一面纸的大小,他们的一辈子怎么可能只去过那几个小地方?特别是九门里的各位,应是见多识广、阅历丰富才对。

小花敲敲桌面,谨慎道:“感觉是筛选过了。符合某种标准,才会写到这上面来。”他拿起茶盏呷了一口,瓷杯遮住小半张脸,只露出双眼睛望着我们:“不详、暂无,两位爷什么想法?”

作为当事人,我们应该拥有最大发言权,可是由于这令人哭笑不得的档案,我们两个遇见了一种不尴不尬的局面。我放下那些破纸,对小花道:“这屋子你搜过一遍没有?”

“这么大的房,漫无目的的搜查很费工夫。”小花坦言,“基本没动过,以前天花板漏水才会修缮,整体没翻新。”

我闻言后大手一挥,决定进行地毯式搜查。

 

小花的分工是阁楼区,一个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地方。他站在下面望了眼厚厚的灰尘,又低头看看今天穿的衣服,转头用杀人般的眼神看我。我两手一摊,认真道:“我鼻子不好,肺也有毛病,尘和土不能碰。”

就算我踊跃去阁楼翻找,我身边的闷油瓶也不可能会同意,我甚至都能感知到那家伙在意识中对我传来的警告了。以前我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得很惨,现在不得不听他的话。闷油瓶表面上专心把玩着金盒,小花看不出他还在研究什么,不便打扰也不敢打断,爬着梯子上去了,丢下一句:“尘归尘,土归土,阁楼里怕是留不下什么了。”

阁楼内外隔绝,说白了是个挑高的设计,以前西洋建筑的风格流入本土后,初期只有大户人家尝试这种东西。那一辈人在晚年的时候,好几家都迁到了首都,尤其以解家为代表。毕竟长沙终究不太平,天子脚下比较安稳。

这个建筑诞生于后期,自然加入了一些新鲜的设计。水平的房瓦上凸出一个小高楼,要我说,观赏性大大重于实用性。小花的背影消失在一团弥散的灰尘中,我估计他回来后,得把那身衣服给扔了。

我转而看闷油瓶手上的动作,明白他的心思,忍不住道:“这匣子是最精简的结构了,你觉得有异样?”

闷油瓶语出惊人,淡淡道:“重量不对,声音也不正常。”

他宛如一个经验丰富的工匠,东西一上手就掂出了一二,还在翻转开合的过程中听出了细微的声响。我自知没有那么敏锐的感官,现只能靠闷油瓶了。我观察着他的动作,忽然想到,既然在他的世界里,声音以无数倍放大,那么,我的声音在他听来会是怎样的?

“别人说话的时候,你会不会觉得很吵?”我推测着问:“比如现在,我站在你旁边说了一句话。”

“不会。”闷油瓶放下金盒,淡淡道:“你的声音很好听。”

简直答非所问,彻底犯规,我还真不能小瞧了他,该怎么回答?谢谢夸奖?其实我还觉得他的声音比我的好听多了,转念一想,这种情况不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?我们两个爷们,竟然还是不知不觉踏进了古往今来的俗套传统。

闷油瓶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,“纸上的数字,应该代表的是那个年龄。”

我迅速回神,发现他在讲信封里档案的事。我支开小花,本意也是和闷油瓶单独交流一下。“什么年龄?”我问。这些档案建立之时,我差不多是个婴孩的年纪,那些历史转动的齿轮都与我没什么关系。

闷油瓶看着我,道:“觉醒的年龄。”

我下意识往小花的方向瞄了眼,低声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我猛然想起之前他说过,这一行里的那些异能人士,都是在下地以后首次发现了体质的变化。而那个年代,他们差不多是十多岁便入了行,正好契合时间点。这也解释了“不详”和“暂无”,闷油瓶神出鬼没,当然没法了解,我则是刚出生没多久。

记录下觉醒的时间和那一年去过的地方,这样就能找出觉醒的起因吗?

闷油瓶见我明白了,又淡淡地说:“觉醒的那些人没有形成组织,非常松散。这些资料,应该是花了很多功夫,四处搜集来的。”

“可是我那时都没长大,”我忽然发觉,“怎么能确定我的潜在体质?”

闷油瓶带了点无奈的口吻,“从其他事都可以看出来,在你爷爷那辈眼中,你的存在本身就有不一般的意义。”

九门以内、九门之外,不分身份和地位,总之把所有“哨兵”和“向导”一网打尽,编成了这些简短的档案。换言之,倘若这金匣真的属于二爷,他做的事情就是“研究自己”。其实我对于现在自己的能力,也有很多搞不明白的地方,但没有二爷那么果断,竟然把自身当成一个资料分析的对象。

“可是,这和地下的古尸有什么关联?”我喃喃道。

小花在阁楼里似乎终于受不了,打了个喷嚏后愤愤道:“这屋子里落灰的不止阁楼一个地方,你们自己去找过没?”

我这会儿才想到有难同当,高声回应:“找了找了。”说着就要拉起闷油瓶离开原地,却同时被反拉了一把,闷油瓶拽了下我的手腕。我转头看他,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,屋子里还存在些秘密是要告诉我的。

不巧这时小花准备下来,探头远远看见了我们,笑道:“我这还在屋里呢,你俩打算去哪里偷情?”

我和闷油瓶早就习惯了眼神交流,结果在外人看来居然成了暧昧的对视。我转开视线,看见了小花露出来的脑袋,冲他道:“我和小哥去别处看看。”

闷油瓶松开我的手腕,重新走进地下室。虽然小花说出那种话,但我想应该只是玩笑,毕竟我还没告诉他,脖子上吻痕的制造者确切是哪一位,当时也敷衍地一笔带过。要是我说是个男人,小花指不定什么反应。

我们又回到了地下,我问他这里还有什么,闷油瓶站在缸边,向下一指,示意我看。不过现在小花不在,关注点不是那具奇怪的尸体,他让我注意的是“地面”。

灯光投射下,水缸的阴影干扰了视线。我俯身凑近一看,才辨出那不是普通的石砖,而是一种对我俩来说都很熟悉的材质。起初我有些惊讶,为了确保不出差错,又打开了手机的光源,缸内的全景一瞬间展露无遗。

“青铜?”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,道:“太像了,和秦岭的如出一辙。”

我蹲下身,查看水缸与地面的接缝。一整面地铺满了烟灰色的石砖,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,所以只有里面嵌了那种材质。这个垂直的暗道使用了大量的青铜来制作,给我带来很熟悉的视觉记忆。与此同时,之前架子上那个古怪的铜瓶在我脑中一闪而过。

这屋子的前主人研究的究竟是个什么方向?我闭上眼捏了捏眉心,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摸清了个大体轮廓,问闷油瓶:“秦岭那地方,你们家还了解多少?”

谁知他摇了摇头,说出口的是:“现在,你所知道的和我一样多了。”

起初我为这个拧巴的说话方式感到奇怪,接着就顿悟了。我一字一字道:“你是说,现在,你掌握的信息,可以为我所有了。”

只要他保留着相关记忆,只要他有意识,我就可以从中挖掘出我想要的信息,因为再也没有设防和壁垒了。我特别没品地想着,做一次,能换来全方面的信息共享,单就这点而言,事后身体那阵酸疼也不算白白牺牲。

我隐约觉得这和费洛蒙的读取有点异曲同工的味道,不过没怎么细想。目前更要紧的是,我窥见的前人的这项研究,看似无厘头实则意义非凡。所谓有因必有果,归根结底还是要追究那株青铜树的奥秘。在秦岭的途中,为什么它周围守着那些蛇和黑飞子?为什么能影响我和闷油瓶之间的感应?又是为什么,它能回应我求生般强烈的意识?

秦岭里,青铜树枝上挂着件型号老旧的军装。而在某段幻境中,我看见爷爷抱着小满哥,于青铜树旁考察,身上穿的正是军装。

我突然就理解了,一个旧屋子里集中好几种因素的蛛丝马迹,原来都和我有关,和闷油瓶有关,和我们有关,和九门有关。冥冥中,这种古老的关联,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。天知地知,可偏偏,你不知我不知。

我进入过闷油瓶的意识,这方面的信息量他确实是和我持平的。我的面前再也没有一个提供参考答案的人了,这令我有点小小的沮丧。但是,更多则是一种稳稳的满足,意味着我不必艰难地向前狂奔去追一个背影,因为那个人和我统一了步调,并驾齐驱。

很多年前,闷油瓶说,他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去问。那个时候,月下的篝火旁,我离真相十分遥远,抓着他问个不停,然后他把这句话丢给了我。

这一刻,我和他都找不到人去问,似乎是双倍悲剧,但是我心中却无故滋生出另一种雀跃。反正大家情况一样,佛祖都那样说了,“你俩一起玩蛋去吧。”玩蛋到最后会不会完蛋,还得另当别论不是吗?

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水里的古尸捞出来,做一次彻底的清查。抽了水后尸体暴露在空中,仅一会儿功夫,那形态便令人作呕。连我这种基本没有嗅觉的人,都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,真不知道闷油瓶是怎么忍下来的。我抄起刚才的竹竿,往下捣了捣,动作轻柔得像在做棉花糖,生怕捣坏了尸身一条胳膊。

手机里刚巧发来一条短信,我抽不手去拿,任它放完了整段提示音。小满哥不知怎的,好像被这音乐刺激到了。它自从进入地下室后一直兴致缺缺窝在我的脚边,突然兴奋起来咬住我的裤腿,往后拽。这狗随时随地耍赖,不能再惯着它了,我回忆了一下我三叔摆过的最臭的脸,扭头对小满哥说了一个滚字。

就在它抬头看我的一刹那,我才懂得了它的警告。为时已晚,眩晕感来得毫无预兆,我用手中竹竿勉强支撑身体的平衡,闷油瓶及时扶住我,小满哥又全力抵着我的小腿不让我倒下。我的意识并不脆弱,自发地生生扛下这一波。

其实我也可以选择顺水推舟,接受那些信息素,但是我不敢贸然尝试这种来路不明的侵袭,只能自己跟自己对抗。这场消耗战中身体慢慢不受控制,蜷缩着前倾。

一边快要栽进缸里,信息素愈发强烈,显然来源于那具古尸。也不知道凭我的能力是否可以给自己下个精神暗示,我告诉自己,别倒下。然后感觉到闷油瓶环住我的腰,将我半抱着离开地下室。

我很快恢复清醒,拍了下闷油瓶的肩,让他放我下来。我低估了这尸体的厉害,虽然蛇不复存在,黑飞子体内留下的信息素仍不容小觑,过了几十年没有散去。原来泡在水里不是为了保存尸身,而是密封保存费洛蒙那种溶剂,阻止它挥发到空气中,前人的研究进度果然比我们领先很多。

 

小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,活像刚从墓里出来。他掸着衣服上的蜘蛛网,我开口道:“这盒子能破坏掉吗?”

小花抬头看了眼我们,财大气粗地表示不介意,然后向我推荐了一家解字头的金器店,他的人,我不用担心会泄密。毕竟我们不知道切割后会发现什么,最好保证万无一失。

“到点了,我要去收一趟鬼货。”小花抬腕看表。大额度的地下单子他总是亲自监督,“如果切开来是空的,就别知会我了,后面的时间我没空。”

他重新投入忙碌的状态,一眨眼就走了。我和闷油瓶带着小满哥吃了饭,在老北京的街口,我买了一杯豆汁,掏出手机查看刚才那条短信。胖子发来的:“走你。”

他们已经出发了,胖子生龙活虎的神情透过这两个字原原本本地传到了我的屏幕上。我的手指停在上面,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复,似乎讲一个字都是多余的。现在他应该收不到信号了,我想了想,什么都没发。

喝了口豆汁,这传说中的北京特色我实在喝不习惯,甚至从个人角度而言觉得难喝。我倒了些喂给小满哥,又把杯子递给闷油瓶,让他喝喝看。狗的反应十分直接,舔了一口立马扭头。闷大爷的脸上毫无波澜,但是没有再喝的意思。

我不由心疼那个身在广西的兄弟,“原来胖子从小喝到大的,就是这个东西。”

闷油瓶无声地拍拍了我的肩,他明白,我挂念的不是胖子的口味,而是那个人。

我们站在这家金器店的门口,等着开门。两个人一条狗,看起来很像是两个悠哉的本地男人来遛狗。通告牌上写着,午时打烊休息。这在一条古玩街里倒不会显得很突兀,就是不清楚是为了避暑还是因为店家见不得光。

下午一点多的时候,店家匆匆赶来,好像是得了小花的吩咐,把我们迎进去。之后又关上门,外面继续挂着打烊的牌子。我告诉他用不着多么细致的加工,暴力拆分即可。

这店家挺本分的,默默做事,用手掂了掂金盒,和闷油瓶一样,说重量不对劲。他打开一箱工具,用一套我看不懂的手法把那匣子拆成几个部件。最后忍不住感叹一句,严丝合缝,真是不得了的工艺。

然后我们找出了那个质量不正常的部件,是左侧的匣层。用一把小刀,沿着槽面,一点点地剖开了它。这是项非常考验耐力的活,那人手上的动作很小心,切了没多久就抬头道,“爷,这是镀金。”

从老房子地底下捞出来的古董,搞了半天不是纯金的。原本我还想结束之后拿去卖了赚路费,幸好没贪这便宜。不过店家说,就凭这以假乱真的手艺,价格定然不菲。而且,除了这个部件,其他便是纯金。

进行这样的设计,应该是出于其他考虑,方便在匣层里藏点东西。除掉表面的金层后,里面又是一个更小的铁盒。那店家识趣,没有再动这个铁盒,原封不动交给了我们,道:“这店里从来只有两只手干活,眼睛是不做事的。二位走好,不送了。”

这附近到处都是人,不方便。我们回到秀秀借我们暂住的地方,关上了门,才打开它。

居然又是信,我当即在心里暗骂一句。盒里只躺着一封,不知为什么被单独藏在了此处。

之前那些信都被我们带回来了,现在拿出来一比对,信封是同种的式样,字迹出自同一人。唯一不同的是,这最后一封与其他那些不同,貌似是正式寄出的信,因为封上写了“亲启”二字,还盖了章。

至于收信人,就是红二爷。

我越发觉得,那金匣像是一个包裹。其他信封的档案是包裹里的东西,而这封信才是真正的留言。但是这个包裹拆就要拆半天,真的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意图吗?二爷早已仙逝,我也不能问他到底有没有拆过这个“包裹”。

里面是两张纸,一张是手绘的简略地图,我准备之后再细看。另一张写了一句话,八个字:大限将至,唯此愿耳。

苍凉的八字落在纸上,沉甸甸的很有分量。署名是个张姓的名字,没见过,我下意识拿给闷油瓶看,“又是你们家的。”

闷油瓶看了眼那名字,道:“就是张启山。”

我的思路立刻被他点通,那个年代仍有些人给自己起了字和号,所以一个人不止一种称呼。“这是佛爷的字号?”我问。

闷油瓶摇头,“他姓张,启山是他的字。现在你看到的,才是原本的名。”

以字称呼,表示尊重,所以人们“张启山张启山”地叫着,慢慢就留下了这个名字。而一个人的名,只出现在熟人之间,或代表一种卑微的谦称。张大佛爷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,居然在信里用了自己的名,其态度可见一斑。

闷油瓶把信封上的红章给我看,军阀内的最高级别军印。这个印章,一般不轻易动用,应该属于那种放在领导人卧室床头柜里,且临睡前还要看几眼才安心的。

大限将至,说明那时候至少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。唯此愿耳,又是非常急迫的心愿。莫非一系列的事就是张大佛爷牵的头?我忙打开那张图,发现就是一张中国地图。

涵盖了从西到东的地域,右边一颗五角星显然是首都。但不只是中国地图,有一条显眼的路线用红墨标出,从四九城出发,途径河北、山西、甘肃,蜿蜒深入内陆,在内蒙古停下。

我第一反应是作战行军图,放在以前这不就是军事机密?但是都“大限将至”了,不可能还停留在战火的年代。最引我注意的是,在内蒙古界内的终点处写了几个小字:阿拉善右旗。字是看得懂的,那时候各式新潮席卷全国,所以字形与现代相差不大。

这份地图,好像就在暗示着那些明清古尸的来源,或者说是黑飞子的来源。印象中这个阿拉善处于内蒙古的西部,我之所以有些了解,全是因为那地方的玛瑙。似乎世上有这么一条铁律,盛产奇石的地区不适宜人类居住。阿拉善盟就是如此,常年被沙漠和戈壁覆盖。

沙漠腹地,要么不去,要去就兴师动众。佛爷在地图里标注这样一个地方,没有说那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,也不说他的此生夙愿和这有什么关系,就只是抛下一个引子,等待别人去书写续章。

如果我是二爷,面对如此莫名其妙的信件和包裹,根本不会头脑一热就抄上家伙奔赴沙漠。难道二爷觉得张启山无理取闹,所以才索性把金盒沉到水底?

以那两位九门家主的智慧,我觉得更像是他们在等待一个时机。两个人手中已经共同掌握了一些信息,金匣相当于一个总结,以及对另一个人的提醒。我不知道九门当中有多少人真正参与此事,反正目前我的直觉是,他们终其一生也没能把那件事完成。大限已到,盖棺下葬,一代传奇从此埋入地底,一辈子的坎坷辛酸也灰飞烟灭。

我把所有的档案和信摊平在桌上,仿佛在观看无数人的命运格局。只有闷油瓶的“不详”和我的“暂无”代表着尚未结束的故事,和一个尚无定论的局面。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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