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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|修文出本】最佳搭档 卷四(4)

正剧+脑洞,原著背景+哨向设定。

从《他们在干什么集》开始,一路陪你走向沙海。

原著架构有改动。

出本筹备,修文重发,欢迎捉虫捉错别字。


卷四:匪石之心(4)

迄今为止,我把信息都丢了出去,扔在桌上,牌面向上,然后徐徐摊开双手,示意自己手上没有牌了。时机已到,舞台也备好,就等谁来粉墨登场。老话说,伸头一刀,缩头一刀,我难道还比不过一只王八?

“反正休息也休息不好,不如去看看山上有什么。”我笑了一下,面部肌肉在低温下似乎冻僵了,道:“谁还有烟?”

 

气温已降至零度以下,抽烟时吸入的冷空气好像一把细长的寒针,从口鼻深深刺进体内,扎得又疼又涩。冷到了极致,人连呼吸都想放弃,可是我必须靠尼古丁把自己的精神控制在安定的范围内。

昨晚几乎没有深睡,体力和精力都得不到补充,我也明白自己的状态很不好。如果有谁想伏击我,现在就是下手的好机会。行走在茫茫雪域,真正的万径人踪灭。山上本应有条通向喇嘛庙的小路,大雪过后却完全看不出哪里能落脚,索性自己摸索。

我记得寺庙的位置,只要向上走,方向就不会错。每一次落脚,都踩出一个脚印,蓬松的雪层毫无实感,空落落的让人很不放心。方圆百米之内,仅有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,仿佛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。

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闷油瓶那家伙的性格如此淡然,长白山那片也同样是遍地的雪,环境中透着一股虚无感,要是我总往雪山里跑,不把自己逼出抑郁症才怪。极其容易怀疑世界的真实性,要么变成神经病,要么看破俗尘修成活佛。

这山地形比较复杂,我的行走路径类似于螺旋向上。中途也会去那些悬崖边上,用手电照一照下面,某些地方掉下去就是一落千丈,夹在险峻的山谷中,是个几乎没有人进得去的区域。

我没有十分周全地把所有角落都排查一遍,况且以我一人之力那也是做不到的事情。我叼着烟,就这样闲庭散步似的晃晃荡荡。烟头燃着火星,又打着手电,这在黑暗中应该十分招人眼球,如果存在其他人的话。

那个人把自己隐藏得很好,五分钟之前我还完全没感觉。五分钟之后,背后才有一股浅浅的意识流露出来,所以那个人能力不差,在控制方面应该是个高手。也是,想要对付我的话,他们必须提防着我最大的优势。

我在心里默数,数到三的时候把烟头扔到雪地里,同时,后方也终于传来响动。距离很近,那是疾速奔跑时脚步踏进雪地里的沙沙声。

我转身,手电的光也转出一个弧度,迎面照亮来人的身影。这个时候他已经追到了我周身的安全线以内,我就看见明晃晃的一道刃光直击面门。

横持一把匕首,我心说对方这个姿势是想割喉管吗?我稳住自己的底盘,双手握住手电两端,把它及时抵在刃口,发力反向一推,柱状的手电筒顺着刀刃向外滑出,发出特别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来西藏之前,我特地买了这种个大结实的,没想到真的可以化为防身武器派上用场。

他不来虚的,那第一招就取人性命,而且他有意藏起自己的杀意与欲望,这种情况下,我想要分心去找对方意识的突破口都很难。不出我所料,事到如今“吴邪”已经非死不可了。

之前闷油瓶和黑瞎子对我的培训,使我现在有能力接下对方三招。然而格斗搏击毕竟还是我的短板,三招之后我的技巧就无法施展开来。也就在这短短片刻时间,我看出了他的意图,他要将我逼向悬崖。

我和悬崖的距离在不断缩短,如果再继续下去,将无路可退。我看不见背后的情况,不清楚下一步会不会猛地踏空。

张起灵,你怎么还不过来,我心说。

我险险避开对方的匕首,锋刃在脖颈擦过,恐怕再近一点就会见血。实际上冰冷的刀刃和山上的寒风并无二致,在过招的瞬息之间,我都分不清那种凛冽的感觉究竟来自风还是武器。这地方是个完美的围猎场,连自然环境都吝啬得不愿给人生机。

不远处,终于闪现出了第三个人影。无光的黑暗中仅能辨出一个轮廓,但我余光一瞥,还是松了口气。

追着我打的那个杀手猛然有所察觉,飞快地看了眼,原本漠然的脸色一变。他根本没有想到闷油瓶此时竟能出现,内心防御已然松动。我乘机向前推进,一掌打向他持刀的手腕,击散对方的气劲,他的势头明显不如最初强硬。

“是你中计了。”

冰天雪地里,我冲对方一笑,说出这句话,借机摧毁他的意识防御。我手上出招的力气不大,但关键在于,对方的精神防线已被我攻破。再加上一对二的局面,闷油瓶出现在他的背后,他转身到一半,动作的漏洞就暴露在我们面前。

闷油瓶两招擒住他,夺了他的武器扔在地上,砸得积雪凹陷,干脆利落。对方还想转头盯着闷油瓶看,似乎不相信他真的出现了。

我弯腰捡起他的武器,这才看清,这把双刃匕首好像是一种很冷门的型号,普通人绝对搞不到手。我拂去匕首上的雪花,架在他脖子上,开口道:“他们在哪里?”

他稍稍别过头,拒绝和我产生眼神接触,倒算聪明。可是我依然能摸出他的心理,属于那个家族的冷冷的漠视。我把手电照在他脸上,又把匕首向内推了推,把握着距离和力度,问:“你姓汪吧?”

这个问题似乎触发了什么应激反应,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。对方蓦地一挣,但不是挣脱逃跑,而是自己将脖子撞上了匕首,狠狠地飞快一拉,顿时涌出大量的鲜血。

我就站在他面前,看得真真切切。他做这些的时候速度非常之快,没有一丝正常的犹豫,给自己割喉的时候也是发了狠一般,只一下便达到致命的效果。我握着匕首,手中还传来切开皮肉的那种感觉。

等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以后,撤回匕首已经于事无补。闷油瓶松开他,对方立马垂倒在地,出于本能,临死前仍无力挣扎几下。闷油瓶蹲下身,伸手固定住他血液四流的脖子,看了几秒,然后站起来对我摇摇头,“割了喉管和动脉,没法救。”

只是眨眼的工夫,他便停止了挣扎和呼吸。雪地上留下一大摊红色的液体,温度融化了积雪,血水与雪水夹杂在一起。我退了好多步,才避免血液沾上鞋。

没想到,这些人对待自己是同样的心狠,难道这是他们内部约定俗成的规矩吗?刚才那个自杀的动作,仿佛练习过无数次一般,熟练得可怕。

我默默看着脚下这具新鲜的尸体,关了手电。今晚天气不太好,月色非常模糊,我环顾四周,这里再也感应不到其他人。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,心中大石最终落地。

但是这个暗杀失败而选择自杀的汪家人怎么办?我们已经测不出任何生命体征,他是当场死亡。即使一息尚存,这里也根本没办法找医院抢救。现在如果就这么把割喉的尸体留在山上,他们一定推测出发生了什么,那我们的计划便功亏一篑。

随着夜色渐深,雪好像越下越大了。时间不等人,我当即想出个点子。

我把自己穿在外面的几件衣服悉数脱下,闷油瓶在旁边搭把手,利用一切能从外表辨识出来的衣物和装备,将这个汪家人伪装成我的样子。随后把这具尸体拖到悬崖边,扔了下去,面朝下方。

这座光秃秃的山上没有任何树木,往下抛尸的时候,直接就砸在底下的山谷里。高度已经不少了,手电打下去,只能望见狭窄谷底的一堆岩石,以及少许贫瘠的土地。面部朝下扔在裸岩上的话,连五官特征都能毁掉。

我就穿上对方的衣服,可是染了许多血,十分不舒服,保暖效果似乎很差。做完这一切后,我们便在黑暗中继续爬山,向着那座喇嘛庙进发。因为不能轻易打开光源,下雪天又没有明亮的月光,我跟个瞎子没什么两样,只好跟着闷油瓶。

在昏暗的环境里待久了以后,渐渐连前方那人的背影都辨认不出,轮廓的线条在眼睛里变得模糊,很难看见实实在在的形状和色彩。闷油瓶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,便牵过我的手,拽着继续走。

我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,两个人如同鬼魅一样飘荡在深夜的雪山上。那具尸体抛在那样险峻的峡缝里,我心道他们会不会想办法下去亲自检查?或者只是远远看一眼便确认死亡?无论如何,从今天起,“吴邪”已经死了,以后再也不会出现“吴邪”活动的痕迹,这条生命线就此终止。

今晚的降雪会抹平雪山上的一切痕迹,包括血液、脚印和打斗的线索,更不用说放晴后浅层积雪将融化成水。今后这个杀手将与那个家族失去联络,消失在世间,他们也不可能不起疑。我并不指望自己的把戏能使他们百分百相信,我只需要把吴邪的死讯作为一条信息放出去,这在接下来的行动中,将成为最大的一颗烟雾弹。

换衣服的时候受了凉,现在感觉寒气在体内乱窜,止不住地打了几个喷嚏。汪家杀手的那把匕首被我收在身上,比大白狗腿轻多了,用起来便没那么顺手。反正没地方扔,不如我先用着。

全世界的人都受骗了。

在外界人看来,姓张的都去了内蒙古,但事实上张起灵这个人来到了西藏。至于沙漠那边,必须需要张家队伍的配合。如果说“他们”喜欢监测意识波动,那么擅长“心理易容”的张海藻便成为假冒族长的不二人选。况且我还特意以那把黑金刀作幌,闷油瓶本人的配刀,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。

先前那段时间里,我时不时地自己欺骗自己,表现得好像闷油瓶真的去了沙漠一样。这个计划中,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,我得把这个范围缩至最小。

因为黎簇的价值已经彰显出来,也就是说出现了能够替代我的人,那么相对而言,我这个人的价值无需值得顾忌。我又是孤身来到西藏的无人区,没有闷油瓶的保护,正是防备最弱的时候,这时他们没有理由不来除掉我这么个心头大患。

作为一个体质特殊却难以控制的人物,“吴邪”的死亡对汪家来说简直是净赢。

一路上我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的“吴邪”一般,就是为了能准确踏入他们的圈套。我赌自己一定会出事,赌自己在西藏一定会付出生命代价。在这一方面,我差不多掌握了他们的反应规律,就像是观察了很多次实验对象的行为以后,能够预见出实验结果。

而闷油瓶是其中的隐形因素。表面上这家伙由于黑户的缘故,避开大部队人马的交通路线,另选其他方式,实际上,却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,跟到了西藏来。隐藏自身气息再混迹于人群中,绝对是闷油瓶的看家本领。

我感觉得出,路上他和我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我也一直帮他打掩护,用自己特有的能力,通过小范围屏障抹去他的痕迹。所以我们不敢进行过多的交流,仅仅停留在感知对方的层面。只不过这种“疏远”依旧令我没法习惯,便靠抽烟来缓和不稳定的情绪。

只要他的意识不被对家察觉到,那闷油瓶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隐形人。这样一个隐形人,最终在紧要关头现身,确保我的安危,但又不影响“吴邪”的死亡过程。

此为第一步,之后我还要利用这个“死人”的身份,让汪家不知所措,陷入混乱。

 

我们两个不知道在山上走了多久,应该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。恍惚中甚至产生走进云端的错觉,眼前出现喇嘛庙的时候,我都怀疑是眼睛里的幻影。现在风雪最为猛烈,行走也逐渐变得困难,闷油瓶走过去敲了敲寺门。我下意识抬腕想看时间,才反应过来,手表早就被我们换到了那个吴邪替身的身上。

敲门声被风雪的声音淹没了,大概一开始没人听见,闷油瓶耐心地敲了很久,有个喇嘛给我们开了门。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染血的衣服脱了下来,卷成一团遮住血迹,藏起匕首,才走上前去。刚想说我们迷路了,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“迷路”的藏语。我心说要不直接闯进去?这里的人能明白吗?

一旁的闷油瓶出了声,张嘴就用藏语交谈。而且不同于我那种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的生硬表达方式,他是真正流畅地说着完整的句子。我虽然知道闷油瓶在西藏待过,但还是佩服他的语言功底。

喇嘛听完他的话后,应答一句,放我们进去。这座庙的前院很小,走了十多步就是正厅。目前风雪肆虐,所有的门一律被厚厚的牦牛毛毡遮住,墙上开着很小的方窗,有灯火透出来。这座山头上没有拉电缆,我估计庙里的人只能使用相当艰苦朴素的方式照明。

领路的喇嘛举着油灯,带我们走到角落里一间土屋,掀开毡帘,屋子中间的地上有一堆松枝结,应该用来燃烧取暖。墙边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,那喇嘛搬了一些杂物,居然露出一个炕床。

闷油瓶好像我的随身翻译一样,又对喇嘛说了几句,对方行了个礼就走出屋门。炕火烧热以后,我二话不上倒头就睡,身体一旦从高度紧张的状况中忽然放松下来,睡着只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。所以后来的事情我不清楚,潜意识里觉得反正那家伙在身边,我可以毫无顾虑地休息。

我醒来的时候,窗外的风雪已经停了。环顾四周,屋里只有我一人。凭那些地面的影子来判断,我这一觉大概睡到了中午。炕上的温度非常暖和,我坐起身,发现身上脱得只剩一件,也不知道是自己睡梦中主动脱的,还是某个人帮的忙。

我下了炕,正想出去找闷油瓶,他就从外面走了进来,端给我一碗青稞面。

我不客气地接过来,边吃边问,“这寺里有什么?”

“寺里的人说,这座喇嘛庙的历史将近两百年。”闷油瓶淡淡道:“目前年纪最大的喇嘛,也不超过六十岁。”

他又递过来条毛巾,给我擦了把脸。如果寺庙里有代代流传的文献记录就好了,我心想,可是这间小庙看起来连经文的数目都是个问题。虽说是离康巴落最近的地点,话说回来,又能找到多少线索?

“西藏的青铜门是个山寨品,但是……”我犹豫道。

“但是张家确实在这个地区投入了大量精力,”他接过话头,“那些历史活动留下的痕迹,都是真的。”

没准这座庙里会有康巴落的后人?我正猜测着,闷油瓶走到炕前,抱起了一堆衣服。我原本没注意,以为那是什么垫被,直到闷油瓶把它展开,是一套红色的喇嘛僧衣。

因为那些血腥味浓重的衣服不能再穿,闷油瓶便不知从何处找来这种衣服。比不上冲锋衣,但多少能防寒。我接过来抖了抖,问:“是这里的喇嘛给你的?”

他点点头,“本来是给那些进庙修行的人,不过喇嘛愿意给我们。”

现在的天气的确很冷,物资条件又贫乏,保暖的衣服有一件算一件。可是这种服饰带着宗教色彩,我总觉得,穿上以后好像自己就必须六根清静修身养性。

喇嘛的衣服穿起来还挺复杂,我套上以后弄不明白具体穿法,里里外外似乎有好几件。我没有兴致研究这些,干脆全往身上一裹。谁知道闷油瓶看不下去了,过来帮我亲手穿,道:“手臂抬起来。”

我老实照办,闷油瓶好像小时候我老爸一样给我穿好衣服。我低头看着他的穿衣手法,十分正统,好奇道:“你在西藏究竟待过多久?”

他皱了皱眉,看起来自己也不记得。我望着他的脸,记忆中的画面霎时闪现出来,脱口道:“西藏还有你的石像。”

我一想起这茬,越说越来劲,“不是这座寺庙,在墨脱另一个地方,有人用石头刻了一个你。”

我心说,难道闷油瓶以前真的在喇嘛庙里潜心修行,所以对喇嘛服这么熟悉?那座石雕则是庙里年度三好喇嘛的奖杯?可是就算喇嘛的文化习惯再怎么奇怪,也不该雕刻出那种表情吧。我看了看闷油瓶的脸色,那事他并不十分清楚。

“一座石雕?”闷油瓶问道,“什么样子的?”

我郑重地抬起双手,捧住他的脸,调整一个略微低头的角度,道:“你在哭。”

他本人好像半信半疑,抓着我的手腕道:“一个哭泣的石雕?”

“我原本还想问你,”我有点说不出的失落,“那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?又是谁给你刻了石像?”

他闭上眼,表情渐渐变得痛苦。我被闷油瓶那副样子吓到,以为又是失魂症发作,连忙摇了摇他的肩膀,下一刻却被闷油瓶猛地抱住。一阵无法忽视的情绪袭来,我回抱住他,不敢确定地分辨着,那是……心痛?

操,那得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,居然能让这家伙哭,也会带来心痛的感觉?我慢慢推开他,看着他的脸,大概是身上这套衣服给了我错觉,我像一个活佛似的道:“施主,往事莫再追究,万般皆可放下……”

“我记起来了。”闷油瓶喃喃道:“我的出生,和西藏有关。”

这家伙很少会露出这一面,我很是吃惊,“这么说,我们果然来对地方了。”,

“那是在遇见你的很久之前,”他抬眼看着我,“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感觉。”

仅凭三言两语,我尚未明白闷油瓶身上发生了什么,唯一确定的是,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我。在西藏竟能寻回一段记忆,这是我俩事先都没有料到的。我想了想,道:“施主,我来开导你吧,深呼吸——”

不过闷油瓶很快便恢复平静,我自作主张的开导没派上用处,反倒是那家伙把我拉向他,吻了过来。闷油瓶刚刚才想起某段不简单的经历,我打算先安抚安抚他,再进一步刨根问底。我也很想知道,闷油瓶在西藏都经历过什么?

算起来有段日子没开荤了,我俩心知肚明这个吻不可能只是一个吻。闷油瓶的舌尖在唇上摩挲,趁他伸进来之前,我费力张开嘴道:“那件事很重要吗?”

“重要。”他看我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,紧接着立即一句话堵死,“但没有这件事重要。”闷油瓶故意贴近,一条腿顶进来轻轻擦过我的裆部。

我心说我是想安慰一下他的,怎么忽然变成了肉偿?他大肆进攻,在口腔里刺激我的舌头,我也就心甘情愿地追着他灵活的舌尖互相舔舐。后来超出我的控制,都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唾液,流向下颌。

闷油瓶的唇舌顺着唾液的痕迹渐渐往下,我一手抱着他的脖子,一手钻进他衣服里用力抚摸上身,非常想念这具身体的手感。他在我的皮肤上制造出啧啧的水声,突然道:“那是在我小的时候,吴邪。”

“我知道,”我被他吮舔着脖子,呼吸不由变重,“原来你以前也是会伤心的。”

那个时候我没有遇见闷油瓶,闷油瓶没有遇见我。我无法在那个时候分担他的遗憾和痛苦,他也无法当那段经历从未发生。我半眯着眼,进入他内心的意识,模模糊糊地似乎看见一个人坐在地上哭泣。漫天大雪,不是一尊假的石像,而是那个活生生的人在哭,肩膀都不住地颤抖。

 

闷油瓶扯了扯我的衣服,似乎要和我坦诚相待,可是连襟口都没扯开。我心说你这是自找苦吃,“施主,你给我穿上的时候,就系得太认真了。”

他略有不满,看了我一眼,沉声道:“上师,身外之物,此乃虚相。”

我他娘的怎么就没想到,这家伙既然对西藏有所了解,肯定比我还会玩。我的心跳当即乱了一拍,只好回道:“既然是虚相,施主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?”

闷油瓶把他刚才为我系的腰带重又解开,掀开僧袍,回答得倒是爽快,淡淡道:“我不是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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