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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架空】别说鬼话(14)

第十四章

吴邪想起那一件件往事,大脑忽然就忘记了如何正常运转。他那堆庞杂的人生记忆很少整理,现在,这堆杂物里突兀地跳出了一间窄仄的屋子,跳出了一张小床……

他自然没空去注意张起灵眼神的细微变化。后者将吴邪的所有面部变化收入眼中,没有开口辩解,只是眼中带上了某种沉重的份量,安静地转身,走出这个地方。

“你去哪?”吴邪追上他的脚步,观察般的目光紧紧黏在张起灵身上。

张起灵浑不在意,自顾自走着。清晨四五点的地铁口,没什么人,刷卡进站时机器“嘀”的一声,在空空荡荡的通道里尤为刺耳。吴邪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男人,直到自己被降下的闸机拦住,才如梦初醒般匆忙掏出交通卡,刷了去进站。

两个人站在候车区,面前是黑漆漆的隧道。张起灵这才转头,用一种略显无奈的语气说道,“你想问什么?”

吴邪反倒底气不足了,“我……很多细节其实都记不清,也不是全部想了起来。”

事实上,吴邪一路盯着他看,是在对比两个形象:现在的张起灵以及梦中的少年。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,但是他不得不承认,梦里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张起灵的翻版,唯一不同仅仅在于梦中的男生年纪更小,青涩了些。

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张起灵,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是,莫非自己这份一见钟情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?

在十多岁的时候,会不会就已经对那个少年动了心?所以数年之后自己看到他的脸并且暗生小小的情愫,其实是一种穿梭光阴的延续?心理学表明,对一个人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基于判断者与其的关系,当然也包括爱慕。

不会吧,吴邪止不住地心慌,自己是在青春期就弯了吗?还是说这人在青春期就具有那种吸引力?张起灵见他面色迟疑,以为吴邪正在质疑科学怀疑世界,事实上,另一边正在上演惊涛骇浪的内心戏:老子怎么可能是因为那件事变弯的!

人生最惊奇的莫过于,因果,是随时可以颠倒的。动心与性取向之间的关系分析,从心理因素至内在逻辑,吴邪默默地列了好几个小标题,接着引用文献排列数据……结论是什么并不重要,因为吴邪发现无论如何,那些皆已成为既定的事实,不容更改。

生活真是处处充满惊喜,把他感动得都快哭了。

地铁进站,吴邪从百感交集中回过神。尖锐的风声呼啸而过,车头上灼目的大灯泡像是深海怪兽的眼睛,光线穿透前方的黑暗。怪兽长长的身躯渐渐减缓速度,让两个人登上了车。

吴邪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,张起灵便坐在他旁边。吴邪不确定地问他;“你要去我家吗?”

张起灵点头,淡淡道:“做好心理准备,这一路上会看到很多东西。”

吴邪刚才亲手破了玉符,此时阴阳眼已开,如实把世界的另一面展现出来。吴邪不住地左右打量,竟有些期待了。就连两个人印在对面车窗上的影子,似乎都变得诡异扭曲。车厢发出的任何声响,好像代表什么奇怪的征兆。

列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,跑进来一个乘客。虽然清晨的车次有大把的空位,那乘客却没有坐下的意思,看都没看一眼座位,固执地站在车门旁,认准这个位置似的,抓着扶手,一心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。

与之前在地下商城里遇见的那些相比,这个看起来友好了很多。至少四肢健全,五官齐整,与人类无异。吴邪咽了咽口水,转过头,一脸紧张地看着张起灵,朝乘客的方向努了努嘴。

张起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,但是吴邪等不及。兴许因为张起灵在他身边,潜意识里觉得没有后顾之忧,于是壮起胆子向那乘客搭讪:“早上好啊,去哪里?”

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,心想这会是历史上代表两界和平共处的一句话。更多的推测接踵而至,这家伙看起来没那么可怕,那个群体大概也有好坏之分,语言是共通的吗?或许它们另有一套传递信息的语言?兴奋盖过了恐惧,甚至开始回忆生物学上对于种族的定义。

乘客的脸色非常苍白,一幅虚弱的样子,勉强回应吴邪道:“早上好。”

吴邪又转头看向张起灵,神情掩不住的激动。

张起灵看了看那名乘客,又看看吴邪的表情,当下顿悟。没等张起灵开口,吴邪又转回去,郑重其事向那名乘客道:“您为什么不坐下?”

乘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不方便。”

吴邪摸了摸座椅,塑料的手感非常正常,试探道:“此处有什么禁锢吗?永远不能坐下?”

乘客皱眉,像看神经病一样瞥了他一眼,然后挪了挪步子,走向车厢的另一边,嘴里骂道:“什么人啊。”

吴邪认真得仿佛在宣读什么国际外交申明,“我的确是人。”

张起灵看不下去了,出声说:“你搞错了,是人。”

吴邪还想要反抗一下,望了眼乘客后小声道:“看起来很像,他脸色那么差。”

“只不过是体虚重病之人。”张起灵摇了摇头。

“那他怎么……”吴邪不自觉提高音量提出质疑,反应了过来后又陡然放低,继续和张起灵说悄悄话:“那他怎么不坐下?”

“或许是某种隐疾。”张起灵淡然说道,目光移向了吴邪的身下。

吴邪立刻用双手作遮挡状,可惜并不能挡住什么。“我懂了。”他恼羞道,不知为何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着很强的穿透力。

张起灵的那一眼仅作为说明和解释,很快便撤走。他的语气正经得不容置疑,吴邪也不好控诉他调戏的罪名。自己居然智商下线,只能后悔得无地自容。

经历过乌龙事件后,吴邪的热情被浇灭一半,“那它们究竟长什么样?”

“不要相信你的眼睛。”张起灵说:“你所看到的,永远只是现世的表面形式。”

接下来,车厢内的气氛稳定而平静,吴邪不再左顾右盼,老实地看着地铁小电视播放的广告,开始犯困,理所当然。他从两点醒来折腾到现在,睡眠时间还不如平时的一半。大脑神经没了刺激源,输送起了源源不断的疲惫。

吴邪的眼睛盯着广告上的字幕,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,心中强撑着一个念头,马上就要到站下车了,不能睡!……不能……睡。

然而脑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,怎么都支撑不起来。身子晕乎乎的,困成了狗,世界好像打了一个转,一瞬间甚至看不清。

张起灵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沉,吴邪的头准确地倒了下来。

吴邪动了动身子,觉得这个角度不高不低刚刚好,用来打盹再适合不过。只用了一秒钟便进入睡眠,人在困到极点的时候,不会受任何因素影响。张起灵微微侧头,似乎是想低头看他。吴邪脸上倦态尽现,丝毫不设防,看起来累惨了。

可是一旦张起灵的身子有所动作,这熟睡的人便会失去睡觉的支撑。于是张起灵停下转头的动作,恢复了原状。他的坐姿向来端正,这一刻同样如此。张起灵目光平视,看着前方玻璃窗中,两个人的倒影。

那面窗户好像一个大大的画框,将他们两人圈在同一个背景里。这幅画的光影对比极其强烈,在黑色的隧洞主色调里,车顶的灯光打亮了两个人的轮廓。窗上的人脸其实非常模糊,但是张起灵的目光焦点,就是自己肩上的那张脸。

没多久,地铁到了站。张起灵拍拍他,却一点作用都没有,他睡得挺沉。又喊了几声吴邪的名字,对方这才迷迷糊糊醒来,眯着眼看清站名,然后立马惊醒,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,拉张起灵跑下车。

张起灵倒是不慌不忙,在预示着关门的鸣笛声中踏出了车厢。出站后,吴邪看了眼时间,找到个早早出摊的早餐车,给两人买了早饭。

吴邪撕开食物上的标签,扔到街边的垃圾桶里,问:“它们也要吃饭吗?”

张起灵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不需要。”该怎么向吴邪解释?那些东西需要进食,但不能称之为“饭”。

吴邪扔了垃圾向前走了两步,猛地定在原地。前面那棵树下,有一只,不,一群猫。他没敢靠近,只是指了指,示意张起灵看。

张起灵点点头。

一只母猫带着三只崽子,在树下或坐或躺。三只小崽体积很小,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,紧紧挨在大猫的身边。场景温馨无比,前提是,如果能忽视它们淌血的断肢的话。一滩血泊流淌到树根,浸染了泥土。

几只猫对此毫无反应,安静在树下休息。吴邪的反应比一般人还要冷静,应该说是这位唯物主义工科生的头脑构造有些特殊,他此时想到的不是撒腿就跑,而是求证一件事情。

他把手上早饭里的鸡肉挑出来,扔了过去。大猫瞄了一眼,抬头看向吴邪,却是懒得搭理他,又把头转回去,低头注视自己的小猫。

吴邪思考了一会儿,再扔出一块,正好落到母猫的身上。它抬起一爪,将肉块抓下,嗅了嗅,嫌弃似的没有吃。吴邪陷入了费解,“我们这边的东西,也能碰到它们?那只猫居然可以闻到气味?”

吴邪越想越不对劲,“为什么嗅觉器官依然正常,还能接收空气中的气味分子?”

张起灵:“……”

“如果说是另一维度,在这个世界里的投射却保留着原来的形状……”吴邪十分震惊,表现出狂热的兴趣,时间的流逝在它们眼中是具体可感的?还是说,不一定是那所谓的第四维?

“这一带的动物被车撞死后,执念不散,往返于此。”张起灵淡淡道;“绝非个案,还有很多。”

吴邪看向远处,远处的马路中央的绿化带上似乎还有一只狗,一动不动,注视着街边的房屋。很明显,它脑袋上有个流血的大窟窿。吴邪不禁有些动容,不再提出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,道:“它们一直在这里?”

“对。”张起灵领着吴邪继续走,绕过了树下的大猫小猫,解释道:“身负凶煞的,并不是整个群体,有一些只是不想离开阳间,死时以另一种形态留了下来。”

“我每天上下班的这条路上,竟然还有这些……”吴邪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指代,想了半天道:“这些生命啊。”

张起灵一顿,看了眼吴邪,继续说:“前不久中元普渡,出现了很多,现在还未消散干净。”

也许黑瞎子说得对,吴邪看着眼前的诡异画面,耳边回响那句“你只是通过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”。如果要让吴邪尽数抛弃人生前二十多年的价值观体系,他不可能做得到。但是,他未必不可以学着去接受。

吴邪轻声开口问:“这些事情,你都是怎么知道的?”

张起灵答道:“一代代的传承十分隐秘,所以外界人士无从得知。”

“你们那行的专家有没有编写出什么教材来?”吴邪像一个进取心强的好学生,“你们的教材是《易经》吗?你觉得哪种译本比较好?哪个出版社?”

张起灵无声叹气,接着淡淡地反问:“吴邪,你想入行?”

吴邪想得过于简单,脱口道:“了解一下而已,毕竟我已经看到了。理论基础有哪些,阴阳学?八卦?还有什么?唯心论吗?”

吴邪这时还没有意识到,能看见鬼魂,不仅仅意味着在街上偶遇一些诡异场景,更加意味着,全天24小时与它们打交道,无时无刻不经历着认知颠覆。双脚站在那道分界线上,一半是光,一半是暗。

所以他也是直到回家才反应过来,这些游魂将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。比如说现在电梯门前,那位堵住了路的哥们。吴邪嘴角一抽,冲那个背影道:“老兄麻烦让让,借过。”

那哥们缓缓地转动脖子,看了俩人一眼,沉默地向旁边移了几步,让出路来。吴邪顶着莫大的压力和张起灵走进电梯,飞快地看了下那哥们的正脸,半边脸腐烂塌陷,不能说是毁容,明明是像尸体一般才对。

“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外表吗?站在那里怪吓人的,鬼模鬼样……”吴邪嘀咕道,话音卡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。

张起灵脸色倏地一变,“别说出来。”

为时已晚,站在门外的老兄已经听到了那个字。

张起灵一手向后猛推,把吴邪推开直撞上电梯壁。吴邪不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可怕,相撞处一阵钝痛。他揉了下身子,余光看见电梯门的异状,便惊得无暇顾及了。

一只断手夹在门缝里,竭力向内伸来,五指还有力气不停抓握,似乎想捕捉电梯内的人。然而电梯没有发出任何警报,如往常那般匀速向上运行。这条撑开的门缝后,是毫无光亮的电梯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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