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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|修文出本】最佳搭档 卷四(2)

补文的妹子请注意:卷四(1)被屏蔽了,所以我用了长图发表,请至【下一篇】【图片】。



正剧+脑洞,原著背景+哨向设定。

从《他们在干什么集》开始,一路陪你走向沙海。

原著架构有改动。

出本筹备,修文重发。欢迎捉虫捉错别字。


卷四:匪石之心(2)

黄岩被这突变吓得停下脚步,闷油瓶立刻奔了过去,然而终归存在物理距离,一眨眼的工夫根本来不及救场。而我下意识就要喊小满哥的名字。张开嘴才意识到,今天没把儿子带过来。

那条东西行动起来,达到极限速度时,人根本是反应不及的。我和闷油瓶可以迅速做出预判,但是若等黄岩那家伙的大脑清楚觉察到具体危险,一切都结束了。他本是离黎簇最近的人,却因为那一瞬间的耽搁,蛇就在我们眼前弹上黎簇的身体,然后又呲溜一下逃开。

这些大概只历时一秒多。第三秒时,闷油瓶并未放它顺利逃走,在它企图钻进屋外花坛之时无比准确地踩上它的七寸。

黎簇这小子跌在地上挺吃痛,但还是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。他抬头的时候,恰好看到那条蛇惨死在闷油瓶的脚下。踩下的一段骨肉被碾得扁平,地上漫着一小滩血,红得非常鲜艳。他显然吓了一跳,下意识往后退,又差点被身后的东西绊倒。

闷油瓶那一脚踩得很利落,我看着那些模糊的血肉,心道回去后是不是还要给他洗鞋?

在黎簇身后,散落着箱子里掉出的干枯残肢,就像人体形状的腊肉,扭曲又恶心,给了他不小的二重惊吓。那小子一下子进退不得,我以为他会大叫着跑开,或者直接爬上旁边院墙,毕竟人的极限有无穷种可能。

但我没想到,在他身上出现的结果是破坏性的。黎簇想也不想,直接抬脚把干尸踢飞,动作完全来自本能的支配。而且他踢的不是其他部位,正是某个倒霉鬼的后脑勺。

看来中国男足崛起有望,我正惊讶于这么年轻的孩子所具有的爆发力,干尸的脑袋飞向黄岩,嘎嘣一声在他眼皮底下摔裂了。黄岩倒是吓得不行,鬼叫一嗓子后才意识到当前不适合飙音,闭上嘴望了望我们。

黎簇终于感到异样,捂住脖子小心地摸了一把,大概是摩挲到了创口,再联系上那条瘫软的死蛇,他茫然道:“我被咬了?”

我往前一步,问他:“你是当地人,这里最近的医院怎么走?”

这小鬼的脸上出现了正常人该有的不安,也知道大事不妙,口头说了几句,指出医院的位置。我一边观察他的脸色,点点头道:“很好,还没有神志不清。过来上车。”

他继续捂着脖子,依然没有放下警惕,眼神充满敌意,“我自己能去医院,为什么要上你们的车?”

“你确定自己能去?”我很平淡地问他,打算看在对方还是个学生的份上,尽量说出最后一句好言好语。

青春期的小鬼头真难对付,黎簇脑子里好像塞着天马行空的想法,冲我们道:“谁知道你们要把车开到哪里!我上完医院就去报警……”

我暗中给闷油瓶使眼色,他收到后便转身向黎簇逼近。小鬼看着闷油瓶走近,不清楚我们搞什么鬼,从兜里掏出手机,道:“你们、你们有种待在这儿别走……”

估计是被逼急想打110,他把手机放在耳边,同时转身要跑。我盯着这小子的步伐,此刻他的动作无端变得吃力起来,跑也没法跑远了。我放出威胁,道:“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?不要自己找罪受。”

闷油瓶轻轻松松追上他,那小鬼的反抗基本无效,闷油瓶抓过他像抓小鸡一样,在脖子上一捏,黎簇就晕了过去。我接着指挥道:“扛到我们车上。”

闷油瓶那一招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,总算有了这一天是我亲眼看别人被捏晕。黄岩似乎觉得目击了一场不得了的绑架,急急忙忙喊我:“吴老板认识这小鬼?”

“今天起就是熟人了。”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烂摊子,不耐烦答道:“你别管什么闲事,搞好本职工作吧。”

能算出来吗?我问自己。黎簇出现的时机、他摔倒的位置、哪一个箱子里装进了蛇,以及出事瞬间别人的相对位置和抢救时间,这些在事前能算出来吗?面对这件意外,我的第一反应就是,人为因素所占的比重有多少?

我猛地停住,回头对黄岩道:“这些箱子暂时由你负责吧?之后检查一下,是不是所有箱子里都有这种危险。”

随后我和闷油瓶上了车,给这小子做了下简单的绑扎,送去医院。就生物毒素本身而言,蛇对我的影响与信息素幻境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,但这很可能只是我个人特殊的体质原因。况且,信息素其实也能称之为一种毒,只不过我能很好地化解掉。

我不知道它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显现出多大的毒性,我唯一做过的活体实验,还是让一只老鼠接受秦岭蛇王的毒液。那一次不寒而栗,短短一会儿工夫耗子便归了西。今天,来自沙漠的货箱里混入了那种东西,黎簇那小子又能撑多久?

一个局外人,一个小鬼,他的意外会产生什么影响吗?我直到踏进医院前还在想,无论是谁的“规划”,似乎都没必要增添这样一个元素进来。这小鬼倘若真的被牵扯入局,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外界更大圈子的波动,将大大超出这个现有的棋盘,那些社会上的东西操作起来会十分累赘。

而目前为止,我所面临的所有变化,全是扣紧局内而产生的。如此看来,黎簇被蛇咬的意外,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。我想到黎簇本身的性格,莫非这是真正的意外?

刚刚他看见干尸时,心里涌出大量的恐惧,但是很快我又感受到,那些恐惧被极端的抗争情绪所替代,所以他的行为呈现出暴力与破坏,用干尸脑袋踢出一记直球。这已经不仅仅是自我防卫了,更像是反击,而且是出自区区一个城市高中生。

青春期的男孩本就敏感,情绪变化不定,加之父母离异,那小鬼的个性有点说不出的奇怪。如果我姓汪,要架设出一座无形的框架,肯定不会使用这种人作为材料,控制起来太他娘的困难了,易燃易爆,性质活泼得过分。

 

有个护士好像把闷油瓶当成了那小鬼的家属,问东问西的还要他去缴费。看见了我手臂的大片纱布,则默默地对我敬而远之。我摸了把自己的脸,心道,原来现在的女孩子喜欢闷油瓶那款,也真是勇气可嘉。

闷油瓶话不多,不免打击护士的积极性。在医院工作的小姑娘们估计从没见过他那样淡定过头的家属,我看在眼里,主动凑过去,道:“有生命危险吗?”

做清创的小护士抬眼打量我,“你们哪个是家属?”

我张口就编,“都是。我是大哥,他是二哥。”

那小子运气很好,居然没查出毒性。没有休克的症状,医院作正常处理。还好,这次我作的孽不算大。

城市孩子没吃过什么苦,身体素质比较差,吃泡面长大的。我也不能用我们的标准去估测黎簇的情况,但愿他千万别睡个几天几夜才转醒。要知道,在这地方连病房的费用都是寸土寸金。

我琢磨着要不问问闷油瓶,能不能用同样的原理把黎簇捏醒?我当时应该提醒一下,不能捏太狠,装黑老大的那股狠劲现在要用床位收费来偿还了。护士说他发着烧,药物点滴和物理降温双管齐下。他的脸上出汗无数,在睡梦中一直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。

我其实不想在这里等,打小就不喜欢医院的氛围。垫完医药钱,正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,病床上那小子猛地惊醒,上半身弹射似的坐了起来,喊道:“滚!”

旁边的小护士都吓了一跳,冰袋没拿稳掉在地上。黎簇大口喘着气,扫视一圈,心有余悸地拽着被角。当他看到我们俩,身体更是条件反射般往后一缩。我突然很好奇,他做了个什么梦?

小护士看他醒了,放下冰袋就跑出去喊医生。病房里只剩我们三人,我想了想,有些话还是要说给他听的。他的生活遇见这样突如其来的转折,而且今后一定会不断传来他老爸的消息,要是我什么都不告诉他,留他在阴影中挣扎,挺残忍的一件事,我知道那种滋味。

“你今年高几?”我搬来一把凳子,坐在他病床旁边。

闷油瓶一看我拉开了这种架势,特别配合地走出房门,把场地交给我自由发挥。黎簇一脸浑浑噩噩,朝闷油瓶急躁地一吼:“别出去!”

我和闷油瓶都感到纳闷,这小子如今安全地坐在床上,可是情绪依然激动,没有丝毫平复的迹象。黎簇内心仍然认为附近环境危机四伏,我探察到这一点后,心中一动,问:“你说说看,为什么不能出去?”

“外面有……”黎簇说到一半,恍惚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看到我俩神情稳定,与他自己的样子截然不同,自言自语道:“是梦啊。”

梦境和现实他都分不清吗?我不由觉得好笑,“你梦见什么了?”

他抬手蹭了下冷汗,不出我所料,答道:“蛇……不对,怪物。”

大概是什么由蛇的形态演变而来的怪物,这般想象力倒是符合他的年纪。不过闷油瓶似乎想到了另一个方向,走回来淡淡问他:“梦中的环境是怎样的?”

黎簇犹如劫后逃生似的,摆脱了那个梦后渐渐放松下来,“反正……很模糊。”

一个女医生走进来,给他做最后的检查。我趁机退到闷油瓶身侧,悄声问:“你是觉得,有那种可能性吗?”

闷油瓶也下不了定论,只是对我道:“不能大意。”

“无论是出身,还是环境,他都不符合。”我说,“如果他真的是,你和我怎么会没感觉?”

黎簇在美女医生面前手脚不知往哪放,脸上微现窘色。我心说至于吗,看来这小子平时没什么异性缘啊。正乱七八糟地想着,那女医生让他下床走几步,黎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拎起被子的一角,看到自己穿着裤子,才放心掀开来。

我差点没绷住表情,这小鬼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?那女医生估计经验丰富,见到这种孩子也能耐心打交道,半冷静半漠然:“从这里走到门口,不用走太快。”

黎簇的第一脚就踩虚了,好像腿软得没法走路。女医生皱眉,困惑道:“下肢出问题了?不应该吧。”

那小子扶着床沿,尴尬又委屈道:“不是,我脚扭了。”

“哦。”医生点点头,转头看向我们,“二位是家属?需要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吗?”

原来那个时候不是因为蛇毒,只是单纯的扭伤吗?我对这小鬼的同情立刻消减一半,忙摇头,认真道:“不用,就这样,正好让他历练历练。”

黎簇狠狠地看着我,骂也骂不出口。我在医生背后朝他笑笑,指了指脚下,又比出一个四,是这所医院一天的住院费。由此劝他,还是赶快从床上滚下来。

护士叫我们去办最后的手续,我把病历扔给黎簇,让这小子自己去弄。闷油瓶以为这场闹剧终于收场,就站在门口等我回去。我过去拍了下他,道:“再等等,我还有点事要问。”

闷油瓶看着我,明白了我的想法,也认同道:“那种事情,搞清楚比较好。”

“当然,我想要的不仅是搞清楚。”我点头。

我找到那个女医生的办公室,她看到我后立马起身迎接。我摆手请她坐下,一来友好地表示不是找茬,二来是暗示,接下来的话题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。瞥了眼她的胸牌和职位,姓梁,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位置,多半有点实力。

我开门见山地问她,“打点滴的药水里有些什么成分?有没有副作用?”

“药物的副作用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。”梁医生道:“你是说你家孩子吗?我看他似乎没受影响啊。”

“我们觉得,他的精神有点……不对劲。”我故意含糊其辞,引导对方说下去。“好像梦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。”

她闻言后笑笑,“我们给他做了检查,神智很清楚,指标也没问题。城市里出现的蛇,不会有什么毒性。”

这个医生很擅长运用自己的表情,用笑容来缓解家属的担忧,大概出于职业习惯。可是她不知道,我这个角色的立场与家属恰恰相反。我把自己的神情变得稍稍安定些,道:“所以在用药上,可能出现哪些精神方面的副作用?医生,让我吃颗定心丸吧。”

“或许有点压迫神经,这个看个人情况,”她道:“一会儿就好了。不过发烧本身对人体就有影响,高温、口干、肌肉酸痛,绝大多数人的大脑在这个时候,都会下意识感到一种压迫,反应到梦境里就变为了噩梦。”她停顿片刻,开始了常见的老生常谈,“他在读高中吧,平时不要给孩子太多压力。”

我只顾点头,心说那小鬼没有父母管教,看上去没有一点学生该有的压力,实在是这个时代的非典型案例。后来我和这个梁医生又谈了谈,直到察觉门外有小护士朝这里看过来,并且窃窃私语,我才告辞。

回医院门口找到闷油瓶的时候,已经过去半晌工夫了。他大概觉得我花费的时间不正常,问我都说了些什么。我冲他一笑,答非所问道:“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很多是单身,老子这一款,也是有不少女孩子喜欢的。”

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刚刚有一点吃味,当然实际情况未必真是我暗示的那样。闷油瓶听了我的胡说八道,无奈地看我一眼,淡淡道:“那个孩子已经走了。”

“先让他回去。”我沉吟道,“这个男生,没准真的可以做到。”

而闷油瓶却反过来问我:“原因可能是什么?”好像他是不解的那个人。

“成因、过程、环境,都不重要。大家关注的,只是现在的结果吧。”我漫不经心地说:“兴许他老爸接触过,这种影响遗传给了下一代,解释得通吗?”

黎簇这小子确实不可能成为那种体质,但是,如果他仅仅只能读取呢?也并不是多么万分费解的事情。许许多多的奥秘,大家都没解开,更别说具体地分析什么,于是将信将疑,并不敢否定。

如果,仅仅只能读取,对我们来说,那也足够了。

黄岩联系我说,他开遍所有箱子,再也没蹿出什么活物。那条蛇可能藏在一具干尸中,随之一起运了过来。至于黎簇那小子,是他去黎家的时候遇见的。霍家把老黎挖走不算,还要去家里调查以绝后患,那小鬼应该就是这时候跟上了黄岩的行踪。

我把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闷油瓶,他明显在慎重地推测着,道:“或许,只是一件意外。”

我喃喃道:“对他们而言也是如此?”

这个节点,似乎是第一次真正脱离所有人掌控的事件。我已经习惯了推算每件事的前因后果,想必姓汪的也是。但那个叫黎簇的孩子,突兀地出现,超出了一系列逻辑链的范围。不知该说他是幼稚无知还是胆大妄为,种种行为令人哭笑不得。

“我可能得好好谢谢这个男生。”我边想边对闷油瓶道:“你们家的队伍,借我用用。”

闷油瓶对于我出其不意的鬼点子早已见怪不怪,淡淡问:“你有打算?”

我说:“我只是需要人,越多越好。”

 

就在我思考张家人能否乖乖听我话的时候,张海客反倒出现在帝都,找上了门。具体点说,是胖子带着他找上门来的。

看见他们的时候,那两个人之间气场很奇怪,各自冷着脸,站在楼下。我佯作讶异,问道:“你也能出入北京?”

“我是有内地通行证的,”张海客没好气道:“正规流程办理,不是假证。这胖子偷了个东西就溜来北京了,是不是在你们这里?”

胖子嚷嚷开:“偷屁偷!黑白不分,老子拿个东西给小哥也要向你汇报?是你权大还是小哥权大,还想不想做香港分部CEO了?”

我一听他们斗嘴就头疼,摆手道:“确实是给了我们,那东西怎么了?”

张海客消了些气,转头对闷油瓶道:“应该是块石板,有一点棺材的式样,你看到了吧,有没有想起什么?”

“你想干嘛?”我一听这苗头不对劲,警觉道:“小哥不记得。”

张海客一副纠结无比的表情,“几年前在西藏的时候,我本人还并不十分清楚族长的身世。不过,现在这胖子在古楼拿出了那样的东西,我想起小时候听来的一个故事,是从本部流传出来的。我在想,或许那个故事是真的。”

我盯着他,“现在秋天还没过去,你就想去青藏高原提前感受冬天了?”

胖子一旁跟着起哄,“北京城内吃喝不愁生活方便,谁会跟你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,再遭一次罪?”

闷油瓶捏了捏我的肩,递给我一个没关系的眼神,然后转头对张海客开口道:“西藏这个地方,很重要吗?”

张海客好像在给突击检查的领导汇报工作进度一般,语无伦次道:“你们明白的吧,你们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,不仅仅和你们有关……”

胖子拼命冲我挤眼睛递暗号,而我在拼命思考下一步行动。这时闷油瓶忽然问我,淡淡道:“你有没有见过西藏?”

这不是废话吗?我张嘴就要回答他,猛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真实含义,当场便了然于心,笃定道:“见过。”

雪山连绵,冰川覆盖,当时在城南,信息素给我的最后一段幻境,原来就是西藏。我不由捏紧眉心,心想怎么会是这样?

“二位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哑谜了,”张海客心塞的样子,“听不懂你们的交流。”

我看着张海客那幅凄凉的表情,心中寒意更盛。胖子和他素来不和,在古楼废墟里翻出件东西悄悄交给我们,如今张海客后脚立马赶到,要透露一个本部流传的故事,只因为那块棺材板似乎勾起了他很久以前的记忆……张家楼崩塌之前,那石板是随意丢在某个地方,然后恰巧被人发现吗?

想着想着,我不禁兀地笑了起来。张海客还想进一步解释什么,我抬手打断,道:“你不用说了,我去定了。”

张海客一愣,“我还没有说那个故事是什么。”

这一切催生出的某个想法几乎令人发狂,但是我告诉自己,深呼吸,与人过招先从起势开始。如果说他们的目标是一只无价的黄金鸟,那么黄金鸟选择反杀的方式有很多种,不一定是最狼狈的那种。甚至,最终将局面逆转,并非不可。

正面干架肯定行不通,那样对方会立即做出调整,哪怕视死如归的挣扎也依然跳不出怪圈。一瞬间的翻盘,要的是蓄势待发的储备。不如模仿他们的经典套路,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
我想起生物学上有个著名的实验,研究的是条件反射。每次给狗喂食时摇响铃铛,久而久之的科研记录后,人们发现,光凭铃声就能使狗分泌唾液。这种对生物的控制固然可怕,不过更值得玩味的是,其实这里面包含了另一层条件反射,做研究的人却没有在意。

每次实验对象做出反应的时候,分泌唾液也好摇尾巴也罢,研究人员必会拿出纸笔记录,并加以分析。所以在那些研究者身上,不也存在同样的条件反射?他们,也是一群可供观察的实验对象。

我把斗嘴的那两人打发走,在屋里一边推演一边和闷油瓶交待想法,从宏观的概念到局部细节的实现。我承认,这种时候确实要给我一个倾泄口,而闷油瓶是最最合适的人选。他是我此时唯一的参谋,也是改良者和修改人。

时间过得飞快,我俩交流得非常顺畅。等我闭上嘴,已是口干舌燥,喉咙冒烟,声音越来越嘶哑。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我正视他的眼睛,道:“疯狂吗?”

他轻轻摇头,“不论如何疯狂,都信你。”

我疲惫地点点头,随即意识到,还远远未到休息的时候。闷油瓶一把勾过我的肩膀,舔湿了干燥的嘴唇,深入地缠绵。舌头进来翻搅安抚的时候,我从未像今天这样,强烈地想把自己从头到脚整条命都送给他。接下来的路,希望我们能走到终点。

 

我最后一次把小花约出来见面,地点是在一家咖啡馆。那家的名字很奇怪,叫什么什么羊,位置藏在胡同的深处。

非常隐蔽,胡同外的街边是一串鸡零狗碎的拥挤铺子,从卖单车的到染发的,让人根本想不到里面是怎样一番曲径通幽的景色。一路上经过了十多根滴水的晾衣绳,才看到那家咖啡馆的前院。院子里栽种花草,桌椅也充满浓浓的小资情调。

解家最近不如以前,我看见小花就坐在店内,隔着玻璃朝我招手。我在他对面坐下,翻开桌上的价位单一看,叹道:“我就不该相信你这种人会有变穷的一天。”

这家的格局不大,客人也少。按理说开在高校附近,生意不可能不红火,但也许是位置和价格的原因,此刻除了我们之外,只有两个学生模样的人,在角落里谈论什么研究课题。

“我想来想去,这是全北京最隐蔽的一家咖啡馆。”小花道:“应该合你心意了吧。”

“满意。”我说,左右看了一圈,书架上摆满了宗教书籍,“店主是基督教徒吗?”

“从咖啡馆的名字当中,你就该明白。”小花微笑道:“《圣经》里多次用动物来指代人,甚至是耶稣。”

店外一间单独的小屋里,有一群年轻人正在进行赞美诗的合唱排练。歌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,别有一番空灵感。我自嘲道:“我是个俗人,接下来的话题岂不是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?”

小花专心翻阅这里的留言簿,头都不抬一下:“耶稣也是要用金钱买面包的,上帝不会嫌弃你俗气。”

我的目的被他识破,干脆道:“那你能给我多少面包?”

小花一顿,抬眼道:“你不会向上帝祷告吗?”

“既然那个上帝把我们看作圈养的羊群,我只好尽全力逃出这个羊圈。”我用淡淡的口吻说着,“你也是。”

小花此刻的处境并不容易,我们都是偌大羊群中的一份子。如果我猜的没错,解家多半是准备以消匿的姿态躲过这一波,从那个电子口令卡就能看出来。小花没有因为我的一两句话就激动起来,而是反问道:“逃得出去?”

我决定只对小花展开一小部分,就道:“那个姓黎的负责人,他儿子很不错。有他在场,某些东西才可以发挥作用。”

小花预感到我的弦外之音,挑了挑眉:“所以?”

我接着讲下去,“这么说吧,他比我更有用处。”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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