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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点石成心(1)

此为准备给西泠斜对门的社刊文,预计几万字中短篇。由于死线有点紧,最近重心应该都在这上面。(至于《别说》,我我尽量吧,肯定不会坑,遁逃)

 

设定即为题目,题目即为设定。其余不剧透你们猜吧(被打。傻白甜得比较隐晦,一如既往狂埋伏笔中。新尝试,希望不会写烂。(其实本质是一个童话故事  委屈巴巴.jpg)

 

 

 

 

《点石成心》

所以——到底要不要让一个人有了心?

 

1

这个中年男人一进店门,我就知道他和其他客人不一样。

一般来我这里的客人,都是穿着深色衣服,满脸憔悴,应该看不出一丝精气神的。可是这个人不仅穿着土得要死的花衬衫,眼睛里还透着一股精明劲儿,明显打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小算盘。果然,他一走到我跟前,就为了套近乎而嘿嘿笑起来,“听说你这儿收黑老虎?”

“收,怎么不收?”我道。同时看到他嘴巴里镶了一颗金牙,配上他的表情显得很是俗气。

所谓“黑老虎”,就是碑帖。因为石碑的拓本多是黑色,因此得了这么个俗名。当然,我的本职并不是这个,只是出于小小的个人爱好,所以才时不时会从民间收一些帖子。

这个大金牙把一卷复印件掏了出来,“不瞒你说,我这是只大老虎,能咬死不少人。”

我从未听过这么浮夸的描述,也不相信这能是什么好货。他给我看的就是个现代的复印纸,复印机质量还不怎么样,重影很严重。可偏偏还花心思做了旧,边角残破,污渍也不少。我暗自笑了一下,这做旧做得毫无意义,如此奇葩我还是头一回碰见。

“真家伙在哪儿?”我问:“你不会想让我收个复印件吧?”

大金牙煞有其事跟我讲:“哪怕是个复印件,也有很多人争个头破血流。”他指着一块污渍说:“你可别小瞧了这个帖,你看这是什么?”

我瞥了眼,“你把老干妈沾上去了?”

“一看你就不吃辣,老干妈是这个颜色?”他道:“这是血,人血。那个石碑,背了很多条人命。”

我冷笑一下,“想吓唬人?你这套对我没用,你忘了我是开什么店的?”

大金牙看了一圈店里的摆设,语气渐渐不再友善,道:“小三爷,您这就有点不识货了。”

他喊我这个名字,看来是知道些什么。我不由得警觉起来,听见他又道:“你家门道走得多,见识比别人广,怎么会看不出来?既然执意不收,那我也不好强求了。”说罢,转头就走向门外。

这人着实奇怪,我想了想,难道他只是不懂规矩?低头一看,发现复印件还放在柜台上,他忘了带走。

我抓起这卷纸就往外走,刚把脑袋探出门口,就看到他往回赶,脚步很急。我看了看手里的纸,心说没准真有什么稀罕之处。这念头闪了出来,我就掏出手机飞快地拍了几下,然后把纸还给他。

 



我的店是为死人服务的,主营墓碑。

本来,一开始我的石刻生意并不局限于殡仪,也有文绉绉的题字作品。怎奈下葬是大多数人的实际需求,一块块全是墓碑。很快,邻里街坊都知道了我是“那个卖墓碑的吴邪”。出于晦气的考虑,便没什么人请我刻附庸风雅的词句了。闲暇之余,我只好收几张碑拓,自己欣赏把玩。

我想得很开,反正墓碑生意也能挣钱,只不过挣得少而已。刻了一年以后,邻里街坊的评价变成了“那个在墓碑上刻字挺好看的吴邪”。我又扩展了花圈、寿衣的业务,棺材我本来也是想做的,可是成本不像花和布料的那么低,而且本地棺材市场几乎都被另一条街的一个老板占领了。那个老板的左手是假肢,很多人喊他老海盗。我这爿小店拼不过海上船长,就安安稳稳做陆地的石头生意。

石刻的手艺是从爷爷一辈传下来的,我跟着他练过书法和雕刻,底子还不错。现在虽然有了很多机械的现代方法,但还是手工刻碑的效果好看,死者的家属多半也想要人工刻字。

当时我爷爷晚年做石刻,只是兴趣。在我们家,老几辈人的本职其实是下地,说穿了则是盗墓贼。后来随着一代代发展,离那个损阴德的行当渐渐越来越远。现在家里只有我三叔还干倒斗的事情,他是道上瓢把子。

我三叔名气响,有时道上的人见到我,连带着叫一声“小三爷”。不过,我这个独苗一直规规矩矩读书工作,其实并不了解那行。

我了解最多的只是些古拓。我看着复印件的照片,帖子里的字竟然是我不认识的一种,非常陌生,毫无头绪,不知道属于什么古字体。我从未见过这种碑,一个字一个字地看,发现其中有一个图形就像一尾鱼。鱼的身子弯了过来,几乎头尾相衔。

听那个大金牙的口吻,这东西貌似和我们家背景有关,难不成是地下来的?

我一下子非常好奇,想起三叔最近刚跑完一趟,应该回来了,就把店门提前关了,拿着这张纸去他家,让他老人家鉴定鉴定。

三叔最近似乎干得不错,我喝了一口招待我的茶水,终于不再是一嘴焦味。他坐在我对面,看了看这只黑老虎的复印件,忽然皱起眉头,严肃起来,然后就开始抽烟。

他现在抽的这种黄鹤楼以前只用来送人,现在居然在家里也随便抽,果然有钱不少。我想起自己那个生意惨淡的小店,连租金都快交不起了,顿时感到十分不是滋味。

他抽完两支,跟我说:“那人说的没错,这块碑确实来自于一个墓。这张碑帖上的文字,记录的是那个墓很重要的一些信息。”

我问:“你看得懂?”

三叔摇头,“我也不是很懂。不过这个墓非同小可,这么生僻的古文字,说明那个墓的年代超乎想象,里面可能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。”

他指了指最下面,“这应该不是完整的,碑的下半部分没有了。我得找个懂行的人,把这些信息翻译出来,才能知道这个墓在哪里、有些什么宝贝。”

我暗暗吃惊,没想到差点错过一个大墓。听三叔的意思,他肯定想去捞一捞。我脑子一转,趁机把纸夺了过来,护在胸前,道:“三叔,这一趟你带上我。”

他一愣,“不可能,大侄子,你別碰这些事情。我要是带你下地,回来非被大哥大嫂骂死不可!”

“那你别想拿到这张复印件,也别想翻译出什么信息来。”我说:“一趟,就这一趟。你侄子不是贪心的人,也不指望发财,你就让我有点钱去交铺子的水电费吧。”

三叔起身就要来抢我怀里的东西,我立马跑开,大声道:“纸在人在!纸毁人亡!三叔,我可以不下地,你让我蹲在上面给你们打打下手。带你侄子长点见识,这都不行?”

 



好说歹说,三叔最终同意了。

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看不懂碑帖还是假看不懂,他说那个墓在吉林。

还好他包交通费,让我蹭上了一个火车卧铺。集合那天,我和他的几个伙计一起上了车。这个行当说到底是拿命去拼,大多数人面相不善,我看了一圈,笑嘻嘻给他们打了招呼。我这个新人在队伍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,那些人大概看在我是三爷侄子的面子上,明着不好起冲突,一路上也没来找茬。

我一个杭州人,到了北方之后明显感觉到水土不服。头天晚上在旅馆里只敢喝粥,结果半夜依然因为胃疼醒了。

这个旅馆特别小,卫生间是公共的。凌晨两点多,灯光昏黄。我进去的时候正巧有一个人在里面洗手,是三叔的一个伙计,可能也是刚刚起夜。

我对这个伙计没什么评价,他存在感确实不高,没有任何特色。我只记得他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叫王什么。他在火车上除了吃饭睡觉,就是望风景,我觉得他还不如改名叫王风景。

这个公共厕所的空间很小,导致抬头不见低头见。我低头在水池洗脸,望风景就从我身后一挤,身子挨着擦了过去。这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身体接触我并不排斥,可是他竟没有说半句话。我心说就算咱俩不熟,好歹都是跟着三叔出来的,竟然连个招呼都懒得打?难道这是什么道上的规矩?

在望风景走出去的前一刻,我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,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并不是说深夜困极了的疲惫,而是真的面无表情。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之下,乍一看有点诡异。

怎么跟梦游似的?我不想惊动他,关掉水龙头后就悄悄跟出去。谁知道出门后已经找不到那家伙的影子了,走路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,不仅不像梦游,反倒像轻功一样。我便作罢,准备回房。

就在这时候,我听见外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,估计是哪个醉鬼在深夜游荡,骂得那叫一个不客气,一句比一句脏,不带重样。我正惊叹地欣赏着他十分丰富的脏话,就听到清楚的一句:“又一个吴家孬种!”

我一边心想可能不是我这个吴家,一边轻手轻脚走出旅馆。摸着黑,看见路边有个人蜷着身子躺在地上,被三五个人围着群殴。又是拳打又是脚踢的,一对多,地上那个人根本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以手护头。

我一时间血气上涌,大吼着让他们住手。那些人停下动作,转身看我。我额门冒出了些冷汗,在口袋里偷偷握住手机。如果一个人敌不过,我可能还得找找外援。

就看见那边有一个人似乎露出了冷笑,道:“小三爷,你家伙计的手好像有毛病,是不是拿了点不该拿的东西?”

真是我们家?对方认识我吗?我努力辨识着那些人的面孔,只觉得那些人的脸有种说不出的阴冷,在黑暗里就像几具站立的尸体似的,让人打心底不想接近。我定了定神,还是往前走了几步,低头看到那个躺在地上被打的人,竟然是望风景。

我一下觉得头疼,按理说这是三叔的伙计,我才认识了一两天,不清楚他为人如何。而且我不了解他们道上的事情,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,一直都是三叔处理,这下找我质问,我该怎么回答?原先我只打算跟着三叔来见识一回,竟出这种岔子。

对方显然知道我,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。我明明不是这行的人,为什么似乎还有一点名气?莫非是三叔的缘故吗?我心想,可我这都是虚名啊。

我问:“他拿了什么东西?”

对方看着我,“你会不清楚?”

我看着对方的表情,瞬间心念电转。误会也闹得太大了,他们竟然以为是受我指使的。我怒道: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,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,证据先拿出来。”

“没能从他身上搜出来。”对方说道:“小三爷,这个证据不知道到底在谁手上?”

他们对我抱有同样的猜忌,但是嘴上依然喊着小三爷。我猜是碍于我身份特殊,不敢上来动手。

猛地,从我身后射出了一束手电光,转头一看,旅馆里一些人被外面的动静所吵醒,其中也有三叔。他平时起床气就很大,此时看起来脸色非常差,走到我旁边,对我道:“先回去,我来和他们说,你个臭小子明天再找你算账。”

 



我回到房间,躺下后却很难入睡。对方既然知道我在圈里的称呼,多半是同道中人。三叔伙计偷那些人的东西,不论真假与否,本身就非常棘手。

我在这行初来乍到,实习生一个,还没摸清楚里面的门道,就让我遇上这种事,可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。

最初的紧张消退之后,渐渐有了睡意。我开始迷糊犯困,一边快要入睡,一边心想那个伙计最后的下场,三叔会怎么处理?炒鱿鱼吗?我知道,这一行里有许多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是超出法律和道德的界限的,结局恐怕没那么简单。

所以,那个望风景到底有没有偷人家的东西?

我猛地一激灵,气息急促,睁开了眼。

有一双手摸到我身上,在腰部轻轻触碰。

我的床边正站着一个人。

窗户拉着厚厚的帘,屋里十分黑暗。我无法看清这个人影,自己的身体一下弹坐起来,一把打开这个人的手。下一瞬间,那人伸手直冲我面门,我赶紧躲开,就往反方向一滚。右手顺势从枕头下面抄起手机,即刻解锁,屏幕的光线照亮了屋里的一角。

“你偷了。”我对面前的望风景说道。

就在刚刚那一刹那,我想到在公共卫生间里,我洗脸时,他在我背后擦肩而过。他极有可能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我身上衣服的某一处,暂时销赃。而现在,他要来取了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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