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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架空】别说鬼话 后传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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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说鬼话 后传

《别搞鬼》第三章


失明时的黑暗,也不是一尘不变的单纯的黑色,而像是流动的河水,河面上的水波缓缓起伏,如果集中注意力,还会发现水上漂着一些细小的杂质。对光的感受依然保留了下来,至少可以分得清环境的亮暗,但局限于一种笼统的程度。

 

这是失明十分钟内,吴邪的体会。一个人对于信息的获取,视觉渠道足足占了百分之七十,现在只剩百分之三十可以动用。吴邪觉得自己就在效仿猎犬,试图控制好一切听觉和嗅觉。

 

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,在家附近下了车。事实证明猎犬一样的生活也可行,在拽着张起灵袖子行走的时候,他可以分辨室内室外,可以辨识出街上拥挤的声音和混杂的气味,并且对路人行走的声音更加敏感。

 

此刻他的判断非常容易受听觉所左右,也就下意识想要靠听觉获得安全感,这主要包括张起灵的声音。

 

然而偏偏这个人的话是最少的。吴邪比任何时候都更迫切希望这个闷油瓶子能够蹦出一句话来,好给黑暗的环境增添一些安稳感。

 

为了让对方发出声音,吴邪忍不住抛出询问:“走到哪里了?”

 

“快到家了。”那人道。

 

吴邪在心里数了数,四个字。回答过问题后,张起灵又没了声音,只是在前面领着他走,步伐的速度保持一致,不快也不慢。而且吴邪没有感到任何一处路面是不平的,连上下坡都很平稳,似乎有意避开了一切台阶和障碍。

 

吴邪看不见,自然也没意识到自己把对方的袖子攥成了多么皱巴巴的样子。张起灵侧头看了眼吴邪难以掩盖的紧张神情,然后主动改为去牵他的手。

 

吴邪不由捏了捏张起灵的掌心,道:“我看不见,你……多说些话。”

 

“想听什么?”耳边传来声音,似乎没有思考就愿意满足这种要求。

 

“随便。”吴邪想了想,这家伙大概学不会闲聊,凡是开口必得有个重点才行,脑子一歪脱口而出:“背一段书。”

 

张起灵没有反对,吴邪自己反而突然好奇,会背个什么东西出来?很快,响起淡淡的背诵声:“脉乃血脉,气血之先。血之隧道,气息应焉……”

 

吴邪认真听了片刻,大约是部医书,绕口晦涩,但那人念得像诗朗诵似的。吴邪正分神地想着那个心脉之浮是个什么玩意儿,就听张起灵停了背诵,“到了。”

 

家里的环境是最为熟悉的,闭着眼也能把细节记得一清二楚。吴邪摸着墙,找到地方坐下。

 

就当是家里停电摸黑好了,他自嘲地想,又起身摸索,把生活起居的每个角落都摸了一遍,以尽快熟悉那些形状,从吃饭的餐桌到冰箱,从阳台到卧室,墙壁的触感和地面的摩擦程度不尽相同。他听到张起灵在一旁窸窸窣窣地整理东西,似乎收了很多杂物,包括地上那两盆艾叶,尽可能减少障碍。

 

屋里走完一圈,吴邪下意识抬头朝向墙上的钟,然后发现自己现在连时间都看不见。看不见的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,好像没有尽头的永夜。张起灵开口报了一下时,吴邪微微诧异,竟然过得这么慢。

 

这个小长假虽然没有出远门的打算,但也准备好好放松一番,现在倒好,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发发呆。吴邪不由想到,莫非这就是像张起灵那样发呆的体验。一个人能干什么呢?把医书易经之类的从头默背一遍?

 

他摸索着把耳机掏出来,想听听歌,凭印象对着手机屏幕戳了半天,什么都按不出来。吴邪挫败地往后一倒,心说怎么跟个废人似的。

 

此时张起灵问他:“这几天你原本想做些什么?”

 

吴邪想了想,“大扫除,采购,有精力的话去附近景点逛逛,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。”

 

他听见那人从自己身边站了起来,问:“怎么了?”

 

对方淡淡道:“帮你打扫。”

 

张起灵行动力迅速,吴邪支着耳朵,卫生间传来水声和拧抹布的声音,随之是脚步声从面前穿过,走到了阳台,八成在擦窗户。

 

在吴邪先前的预想中,应该是两个人共同劳动,一起清扫,其意义不亚于古代的你砍樵来我织布,把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后成就感十足,然后擦把汗,接个热气腾腾的吻。

 

此刻,现实却是他乖乖坐在中间,靠听觉判断对方的位置。吴邪无聊得紧,又琢磨着让那人多说点话,开始了一问一答的对话。

 

“小哥,打扫到哪里了?”

 

张起灵道:“厨房。”

 

“冰箱里有没有什么过期了?”

 

几个来回下来,吴邪突然发觉自己跟个监工一样,只说不动,坐着验收对方的劳动成果。张起灵不会聊天,自己总得找点新鲜话题。

 

“你在回来的路上背的是什么书?”

 

“《濒湖脉学》。”

 

“啊?”吴邪听不懂,茫然道:“什么?是医书吗?”

 

“研究脉象的一本书。”

 

吴邪多了份钦佩,“为什么你看的都是古书?”

 

张起灵淡淡解释道,“古代有一些大家,思想里蕴含着世间的大智慧。”

 

吴邪回忆了一下,读书的时候,自己从来是硬着头皮背文言文,遇到长篇更是非常的痛苦,顿时深感惭愧,敢情张起灵从小就研究起了天地玄妙。

 

然而吴邪所不知道的是,纵使一个人饱览百家之古籍,但书里对情之一字描写抽象。张起灵熟知书中的大道之源,对情愫的了解却刚刚才从吴邪身上开始。哪怕写书的人写道情爱如梦如杜康如双桨荡水波,那也得亲身经历后才能知道,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酒什么梦,荡开什么样的水波。

 

吴邪看不见,因此也不知道那人此时注视自己的眼神。他只是听见张起灵好像要开始擦桌子了,默默起身,摸着墙走到厕所,去小解一把。

 

他站在马桶前,还没解开裤子,张起灵便朝他走来。吴邪心中一动,难道是觉得自己行动不便,帮自己扶着对准?走路可以用手牵着,这种事没那个必要吧。不过他眼睛看不见,看起来确实要人帮忙。

 

吴邪急道:“我一个人可以的。”

 

话音未落,就感到对方错身而过,去打开水龙头,原来是洗抹布。吴邪尴尬地收了话尾,果然生活变得太不方便了。等到张起灵继续去打扫,他才解下裤子,老实坐到马桶上,自我反思了一下。

 

屋子打扫干净后,张起灵冲了一把澡,然后出门去打包些饭菜回来。吴邪估摸着自己至少要等个二十来分钟,做不了事又找不到人说话,只能唱歌给自己听。

 

唱得有些口干,吴邪闭上嘴,稍加思索,想起来还可以洗澡。

 

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个人做完全程。吴邪走向衣柜,凭布料的手感摸出了换洗衣物,完毕。走向卫生间,脱衣服,完毕。拉上浴帘,打开莲蓬头,完毕。

 

这小小的淋浴间方才被张起灵使用过,仍冒着一股子热气。吴邪一伸手就抓到了肥皂和毛巾,想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。顺顺利利地洗完,再伸手拿上衣服,抖开穿好,整个流程十分完美。

 



他脖子上挂着毛巾,踩上拖鞋走出来,听见屋门打开,是张起灵回来了。

 

但是吴邪还灵敏地听到,存在着第二个人的脚步声。门才开到一半,这黑眼镜就大咧咧道:“我给你约到了一个医师帮你复明,开心吗?如果开心你就拍拍手。”

 

张起灵还没向吴邪说什么,黑眼镜就毫不见外地走进屋门,吴邪立马道:“后退。”

 

黑眼镜缩回一只脚,吴邪道:“我听到了,你两只脚都进来了,另一只脚也退回去。”

 

黑眼镜不明所以,“我真的是来帮忙的。”吴邪便摆摆手,“小哥拖了地,这地干净得很,要么别进来,要么换鞋。”

 

黑眼镜小声说了句真讲究,又说:“现在就可以动身,那个中医今天正巧有空,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人家假期里都不会接这么紧急的活。”

 

吴邪将信将疑,拿毛巾擦了擦头发。张起灵拎着打包的饭菜,走到他身边道:“我和你一起去,先吃饭。”

 

吴邪点点头,心想黑眼镜联系的中医,大概不会是什么中庸之辈。张起灵去厨房拿碗筷,黑眼镜的声音再次传来,语气暧昧不已:“你跟他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?”

 

吴邪脑子卡了一下,不明白这个问题源于何处。是指同居吗?但是他们先前也住在一起,说实话,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?黑眼镜是知道了什么事情?黑眼镜见他不说话,意味深长地一笑,“虽然我早有预料,不过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。”又压低声音问,“感觉还行吗?”

 

吴邪简直摸不着头脑,不知如何回答。张起灵已经走来,叫他吃饭。

 

黑眼镜话头一转,说要蹭饭。吴邪过去伸手准备接筷子,等了半天没接到,等来的却是张起灵的靠近,并且让自己张嘴。

 

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吴邪哭笑着申明,说话间嘴巴微张,马上便有一勺米饭挨了过来。

 

黑眼镜啧啧了几声,“关系亲了些就是不一样。没人想关心我吃饭吗?”

 

出于宾主之谊,吴邪勉强关心了一下,然后又被一勺菜堵住。被张起灵喂饭,感觉真不错。吴邪一边觉得自己可耻,一边享受小孩子般的待遇。

 

被喂完饭,他又感到对方拿纸巾给自己擦嘴。这事总不至于让人代劳,吴邪抬手想说自己来,张起灵的手指便蹭过嘴角,接着不再隔着纸巾,明显有意为之,用手指迅速摸一遍他的嘴唇。

 

吴邪的脸一下子热起来,心想屋里还有旁人,这家伙怎么突然做出这种举动?平日好像并不是这么大胆的人。

 

幸好屋里的那位旁人没有注意到,吃完饭后,黑眼镜便要带他们去那中医诊治。

 

这中医绰号小沧浪,据说和本地寺庙有些联系,故而和黑眼镜打过交道。吴邪只听见一路上的声音越来越小,似乎远离了闹市街头。“这中医是干嘛的?”吴邪问道,潜台词是,张起灵都没法治,难道这位的造诣比张起灵还高?

 

“针灸。”黑眼镜答道,“这种实际上手的操作,还是得找有经验的人来。”

 

“私人诊所吗?”吴邪问,“我怎么从没听过有这号人物?”

 

“这个人,一般人请不动,他年轻的时候算是我们半个同行。”

 

吴邪道:“既然是这种身份,开价多少?”

 

黑眼镜便解释,交易是这样的,小沧浪负责治眼睛,他们则要帮这中医解决一件事。至于何事,自然和张起灵的本职相关。那中医用来储藏药材的地下库里闹了些邪祟,据说是因为收集了几坛酒,泡的是未满月的人类婴儿。

 

吴邪听见了一道开门声,紧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飘入鼻内。那味道混合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药材,十分刺鼻,吴邪皱眉,忍不住捏了捏鼻子。

 

黑眼镜已经和对方约定好,那中医让吴邪坐下,捋起袖子把脉。吴邪生平第一次看中医,也不知是个什么行情,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,捋开了袖口。

 

因为天气凉的缘故,衣服穿了两层,里面是件薄绒长袖。吴邪捏着袖口,摸到了一道缝线,这设计的是绕在手腕处的简单样式。那中医正在把脉,吴邪忽然心里一惊,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太对。

 

小沧浪道:“心跳怎么突然这么快?这么紧张?”

 

吴邪摇头,让对方继续,自己努力压下心中波涛暗涌的情绪。他先前从衣柜里摸衣服的时候,靠的是手感,凭印象摸了一件出来。此时此刻,身上这件虽然材质一样,但是袖口的缝线明显不对,他很肯定这不属于自己的任何一件。在吴邪料想中,应当有三圈针线。

 

自己洗完澡后便换上了这一身——吴邪心脏猛地一跳,难道是那时候拿错了?淋浴间旁边还有别的衣物?

 

他想起在那之前,张起灵冲了一把澡。吴邪顿时开悟了,那人把衣服换下放在一旁,接着出门,自己则洗完后错拿了对方的。

 

竟然穿上了张起灵的衣服,吴邪只觉得是史上最尴尬的意外。可是,那家伙回来后并没有指出来。吴邪头脑开始混乱,难道是故意任自己穿错?

 

又想起黑眼镜的话,思绪顿时爆炸。吴邪没心思去听小沧浪的诊断,一个人穿着另一人的贴身衣服,一定是被误会了什么。难怪黑眼镜说得那么意味深长,他以为自己和张起灵之间,已是赤身相对的程度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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