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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】最佳搭档 2.8 (哨向/沙海)

我把脸洗洗干净,心情非常非常复杂。

这一条黑背的毛色很漂亮,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它品种纯正。只不过,无论黑背狗的血统再怎么无懈可击,它的脸还是那副样子,如同钻进煤渣一般,染上了一团洗也洗不掉的黑色。因此这种狗的身上总有一股子只可意会的蠢笨气质,像乡下的二毛狗子。

闷油瓶说刚才就是这只狗干掉了黑飞子,我着实很难想象。要不是它锐利的眼神,它看起来和一只懒狗没有什么不同。我并不知道如何讨狗的欢心,而且还对目前的状况感到一丝恐惧。

车总不认识闷油瓶,只把他当成我的同伴或手下,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黑背身上,倒是神经大条,一点也不怕它。就像一个科研人员发现了新物种,恨不得记录下所有数据。他扒开狗的耳朵看了看,又捏着爪子观察一阵子,或者把手伸到狗的肚皮下面摸一摸,最后提起尾巴想看它的私密部位。

这只黑背终于忍无可忍,蹭的站起来,一尾巴甩了过去。车总及时躲开,但眼睛依旧盯着它不放。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已经转变成了傻乐,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向我提出当干爹的请求。

事已至此,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。我们沿着水流的逆方向往回走,黑背非常自觉地紧跟其后,每一步都不落下。蛇群已经散去,剩下满地横尸,以及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几条。

我忍不住问车总:“你怎么都高兴疯了?你之前没跟我讲实话吧。”

“我讲过的那些话,真实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。”车总一脸诚恳,“还有百分之一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,我不得不撒个小谎。”

我挑了个要紧的话题,问道:“那你和我爷爷的交情是真的吗?”

“真的,比我对儿子的爱还真。”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,解释道:“那棵青铜树,其实你爷爷早年就考察过了。他说秦岭里藏着秘密,永远不能公诸于众。”

我立马联想到了终极,问:“什么秘密?”

“我当然是不知道的。”车总说道:“我不知道没关系,你得知道。你爷爷说,他的孙子和他是一类人,秦岭对你来说会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触发地点。”

我们出了山洞,车总的体力跟不上了,他就坐在地上,边休息边讲话。我是打算一口气走出森林的,因为歇息过后耐力会下降不少。但是车总表示他只讲五分钟,讲完就接着走。

我决定给他个面子,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。车总道:“第一,秦岭是那种蛇的发源地,这个没问题吧?”

我点点头,他又道:“第二,青铜树的来源不可考证,你爷爷说它能感知到你强烈的欲望,并且作出回应。”

我沉默地望向那只黑背,那个时候我心想要是小满哥在就好了,结果老天不知怎么搞出了一只翻版给我。

车总道:“其实,当时我儿子已经闻到了第二只黑飞子的气息。我很清楚我儿子的反应,把它按回了口袋里,然后诱导你回忆童年的小满哥。等我做好准备工作,紧急时刻也到来了。黑暗最能引发恐惧,你在山洞里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按照我的计划进行。”

我早就习惯被人算计了,这次还算好的,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。况且,车总的恶意这么少,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运。闷油瓶坐在我身边一直看着车总,我觉得他又在开气场了,那种淡淡的神情肯定给车总带来了非常大的压迫感。

车总说完后,认认真真地对我道:“对不住了,你爷爷生前交待的事情我必须做好。我既要制造出危机,又怕场面一发不可收拾,特地把最聪明最厉害的儿子带了过来。”

我有点看不下去,拍了拍闷油瓶,用一个眼神示意他对车总稍微友好一点。闷油瓶转过头,看了我一眼,继而去看着地面,仿佛进入了发呆状态。

我对车总说了个陈述句:“所以,你需要在青铜树附近加以诱导,这才是你一定要深入秦岭内部找到我的原因。”

“对的。”车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好像终于放下肩上沉重的担子,“这种东西说出去没人会信,我有时候在半夜惊醒,也怀疑到底是真是假。你爷爷只告诉了我青铜树的大致位置,他带着我来过一趟。我自己原本没料到,真的能走到今天。”

我又问:“我爷爷说那棵树能复制脑海中的物体,他是怎么向你证明的?”

车总猜到了我的想法,忙道:“他没有现场表演,没有没有。我非常相信他而已,因为他们那群人的经历足以证明一个道理,那就是离奇的事情本身没有任何道理可言。”

我不禁咋舌,爷爷竟然在那个时代的大环境下找出了这样一个可靠的人。虽说车总有各种各样致命的缺点,但从另一个角度去看,对爷爷和我来说,都变成了可贵的优点。无知的人最勇敢,匹夫之勇总好过优柔寡断。

五分钟过去了,车总撑着膝盖艰难地站了起来,果然信守承诺,继续徒步往外走。

闷油瓶把大白狗腿还给我,上面的血迹没擦干净。我不讲究这个,接过时随口问道:“你捅了黑飞子几刀?”

“两刀。”他很快地答道。

“只有两刀?”我心想这完全不科学,以闷油瓶的速度和力度,不说捅成篓子,少说也得来个十下。

闷油瓶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,微微皱眉道:“他们不是正常的人类。既然他们出现在秦岭,说明这个地方已经受那些人监控。”

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点拨通彻了,车总突然扯开嗓子喊道:“儿子——儿子哎——!”

车总的必杀技原来是这一招。那声音穿透我的耳膜,雄浑有力,震得耳朵嗡嗡响。他用这独特的嗓音呼唤他的儿子,我从噪音污染中清醒过来,叫停了他,“你喊不出它了。”

车总停了下来,道:“它是不是还在山里面?我去找找。”说着他抬腕调整手表,我这才看清,那不是手表,车总其实戴了块腕式的定位导航仪。

不过那也派不上用场了,我道:“你的儿子应该……摔死了。”

车总脸上写满了不相信,我缓缓道:“摔到树底下去了。”

车总呆怔了一会儿,然后点点头,“第二只黑飞子出现的时候,我给它的命令是不能咬脖子,不要直接杀死……我们在家的时候训练过很多次。”

“你儿子还挺聪明的。”我安慰他,“它算是革命先烈。”

车总狠狠地用手搓了一把脸,没有犹豫多久,说道:“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

那么小的一只狗,想想就心疼。我说道:“你想听实话吗?”

车总摆摆手,我实话实说:“我们也不可能再进去一次了。”

“我理解。”车总向前走了几步,深吸一口气,然后喊道:“儿子!”

树上栖息的群鸟被惊起,扑棱扑棱拍打着翅膀飞出来。天空中它们的一抹身影转瞬即逝,树叶在风中哗啦啦地响着。车总道:“以前我儿子能在一分钟内出现的。”

他好像理智上已经全部放下了,调了下GPS,找出下山的路线。我们在山脚下告别,车总郁郁不乐的,离开前蹲在黑背旁边。他看着黑背的眼神,明显在想念他家的儿子,情绪非常低落。

车总把黑背从头到尾摸了好几遍,掏出一袋零食递给我,“就送你吧,我自己做的鸡肉干,没有狗不爱吃。好好照顾你的儿子。”

气氛居然变得伤感起来。我谢过他,我们留了个联系方式,车总孤独地离开。山脚的小镇上人不多,房屋多是住家,车总连出租都打不到。

黑背趴在地上,呼哧呼哧地吐舌头,山下的温度高了许多,它耐不住热了。上了趟秦岭,莫名其妙地多出个儿子。我指指黑背,问闷油瓶:“这怎么办?你有经验吗?”

闷油瓶摇摇头,深思熟虑后道:“当狗养着,先观察一段时间。”

我当然知道这是狗,然而它又不能算是狗,可是它明明就是一条狗。自从进了秦岭,一切条理和规则都被打乱了。

我再次喊声名字:“小满哥。”

它立刻四脚站立,舌头也收了回去,以标准的站姿严阵以待,眼神紧紧盯着我的脸。还真的是小满哥,我叹口气,道:“你还是趴着吧。”

它听懂了我的话,瞬间恢复到原来懒洋洋的样子,除了舌头其他部位一动不动,非常的精明。

“如果那个时候小满哥没有出现,你觉得有多少胜算?”我问。

闷油瓶淡淡道:“难说。”

黑飞子那种东西,在我认识的人里,可能只有闷油瓶和黑瞎子能完全摆脱他们的攻击,至于反杀,难度相当大。要是再加上几个拖累,简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我道:“不可控因素那么多,爷爷就不怕我会死在里面?那个车总也算运气好。”

“秦岭之后,还有更加危险的意外。”闷油瓶看着我道:“你的爷爷应该很清楚这一点。”

就算逃得过秦岭,也不一定逃得过下面的关卡。也就是说,爷爷认为如果我走上了这条路,连秦岭的问题都无法解决,死在了中途,就证明我没有能力。接下来的折磨会更痛苦,所以死亡是一种淘汰,我只能好自为之。

爷爷并不是冷血无情的人,但是他对于我这个人的定位,棋子的角色确实占了很大一部分。即使上一辈老去,他已在未来的时空中安排好方案,不然我也不会拥有现在的名字。

几十年后他从头到脚化为骨灰,无论发生了什么,统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,他只是抱有一个美好的想法。爷爷把蓝图画好了九成,假设我正好撞上那倒霉的最后一成,地球也不会毁灭。

闷油瓶手里还拿着装毒液的器皿,几十毫升左右的黄色液体。我道:“你们真的需要这个?”

他肯定地点头,“这次有你配合才拿到手。但蛇王对你会构成威胁,我亲自处理才放心。”

我想了想,的确是这个理,闷油瓶战斗力最高,无论如何都会留在原地。为了不给我留下后患,估计他把那条巨蛇拔了毒牙,或者直接一刀剁了。

我问:“你怎么处置的?杀了蛇王,会不会破坏平衡?”

“只是让它变得虚弱。”闷油瓶说完后,我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非常无聊。话说回来,蛇王到底是怎样的地位?它的费.洛.蒙又有着什么意义?

“那瓶东西给我试一下。”我说着就要拿过来,闷油瓶迅速避开,他道:“费.洛.蒙在毒液里,还没分析出毒性如何,你不能冒险。”

我本想见识一下那种庞然大物活了多少年,遭遇了多少事,可闷油瓶坚守底线,一下就没劲了。我心说可以过几天偷偷取出来,用个几滴也不会被发现。

闷油瓶的声音适时响起:“不要打鬼主意。”

更没劲了。

我顿时一个激灵,转头看他:“你现在感觉得到我在想什么?”

他嗯了一声,又道:“但是在秦岭的时候,突然没了联系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我说:“见鬼了,秦岭到底是什么地方?”

试了一下,原先的感觉又回来了,心中大石才落地。有闷油瓶陪着我,真是不幸中的万幸。两个老男人刚告完白没多久,我还想活着体验一下这种滋味。我道:“倘若我真死了,你岂不是要守寡?”

闷油瓶拿我没辙,看了我一眼,道:“吴邪,不要开这种玩笑。”

我看他表情严肃,就收起了嘻哈的态度,依然反驳一句:“随口说说的,你又不能预见未来。”

其实他的精神情绪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,但我觉得这么个闷油瓶子也不会表露出什么。所以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把我拉到墙下,在隐蔽的角落里强硬地吻上来。

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,这里是中间一条窄小的通道。山洞里的人工呼吸我没能过一把瘾,现在才放肆开来。闷油瓶的架势更像是野兽的扑咬,吻得没有章法,却凶猛异常。虽然我记得换气,还是渐渐沦陷了进去。

他死命按着我的后脑勺,舌头开始攻城略地,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,只能默许了他的索求。按理说这样的吻法毫无美感,但我还是脸上发热,浑身酥麻。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,在我看来都撩人得要命。

吻着吻着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,闷油瓶舔我耳朵的时候,我的呼吸节奏就溃不成军了。这一块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带,滚烫的气息洒在上面简直受不了。

我道:“你怎么……像小满哥一样喜欢舔?”

闷油瓶低低地说了一句“不一样”,然后他一路往下,扯着我的衣服,从脖子吻到锁骨,用嘴唇带来抚摸的感觉。

欲望渐渐占据身心,我抓住一丝理智,抱着他的肩膀问:“就在这里吗?”

某根硬硬的东西已经顶过来了,而且我自己也有了反应。互相顶着对方,这暗示意味十分强烈。闷油瓶听到我的话后停了下来,在我脸上重重亲了一口,稍微向后挪了一小步。他两只胳膊抱在我的腰上,力道小了很多。

闷油瓶哑着嗓子,第一句话是:“我不能预知未来,只能保证现在。”

他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烈的感情,我发现在他的心里仍有不安的成分。真的是要当作小孩子来哄了,我一本正经揉揉他的头发,“乖,爸爸在这。”

他的情绪并没有安定下来,只是看着我的眼睛,“甚至连现在也无法保证。”

在费.洛.蒙提供的那段蛇沼的影像中,闷油瓶说过类似的话,他护不了我。换成以前的我,根本不会觉得天下有什么能难住他。然而现在的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,他的心底也藏着痛苦。多数情况下所有人都看不到这份痛苦,说的不好听一点,逞强是闷油瓶的习惯。

我笑了一下,“我用不着你操心。”

目前为止,我了解的可能只有冰山一角,但这和希望没关系。费.洛.蒙让我看到了别人的人生,在不同视角的切换中,苦涩和绝望是恒久不变的主题。也正是在翻来覆去的苦痛中,我好像懂了什么。

所以,再提什么保不保护的问题,压根没有意义。我望着屋檐,忽然想起在广西的时候自己做完手术,黑瞎子把蛇交给我,曾说“保护好它”“就连你也不可能预料到所有情况”。

应该是“保护好他”。

原来如此,黑瞎子这话是对闷油瓶说的。路上危险重重,黑瞎子是个明白人,他在提醒闷油瓶去注意我从此以后的安危。现在想来,我真的常常被闷油瓶罩着,偶尔才是我罩他。

闷油瓶把头埋在我肩上,我也去吻了下他的耳朵。他的语气深沉,说道:“别动。”

他一开口相当于在我耳边吹气,皮肤很痒,下半身又闹不住了。我老实下来,不再招惹他。我俩不再说话,就安静地抱着彼此。这种时刻最适合想些小心思,但我其实什么都没想。虽然下面还硬着,脑海里却空空荡荡,很自然的状态。

我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好像两棵相互缠绕的大树,从身体到精神都分不开。挖断树根或者凿空树干,大树的姿态是不会变的。

欲望彻底平息后,闷油瓶松开了我,道:“找时间我教你几招,你要学会用那把刀防身。”

闷油瓶的授课一定比黑瞎子的含金量更高,是实实在在的格斗技巧。大白狗腿我拿着很趁手,是时候再上一层楼了。闷油瓶他似乎不需要我教什么,为表感谢,我道:“抽空我教你舌吻的技巧。”

其实我也不是专家,不过总好过他那样野兽派的风格。闷油瓶看了看我,眼睛透出笑意。这家伙平时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的,一旦真心有了笑容,即使是非常小的弧度也特别的惹眼。幸好我们躲在角落里,没人看得到他。

我一时冲动,主动凑过去亲闷油瓶的嘴角。意犹未尽之时,我看到小满哥坐在不远的地上,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,仿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。它的表情有几分大智若愚的味道,唯一不变的是伸出来散热的舌头。

我们的动作被它尽收眼底,刚才意乱情迷,都没发现那只电灯泡狗。闷油瓶浑不在意,但我是把小满哥当作德高望重的长辈看待的。被一位长者围观了接吻的全过程,我全身不自在,就冲它做了个赶走的手势。

小满哥遵从我的手势扭开头,过了几秒又转回来,无辜地看着我。虽然它聪明,有时候还是要拴好。怪不得许多人不想要孩子,根本就是二人世界的破坏者。走到哪里小满哥都跟着,如此恪尽职守,我和闷油瓶做什么都得防着它,包括以后做.爱。

我俩从角落走了出来,我往后瞟一眼,它果然又跟来了。我不再去想养狗的事情,转过头好好地走路。

面前停下一辆熟悉的灰色汽车,驾驶座上的那个人隔着玻璃朝我挥手,我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。

张海藻摇下车窗,表情正常,道:“厉害,这速度比我预想得还快,上车吧。”

特别的是,他的内心没有一丝伪装。练习了这么久,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。这个人真的表里如一,我探不出阴暗的色彩。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,我又不能当场发作。

闷油瓶和我此时差不多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,我当然知道闷油瓶的建议是静观其变。所以我暂时没有给张海藻脸色看,顺从地上了车。坐进去以后,小满哥也跳进来,坐在座位上,把我挤在它与闷油瓶之间。

副驾驶座上仍然堆着两大袋橘子,不过数量显然少了许多。张海藻顾着开车,没看到有只狗,说道:“那些橘子我已经吃掉了九个,我本来告诉自己,如果吃到二十个的时候你们还没出来,我就联系队伍来搜山。”

我们在秦岭里命悬一线,这家伙就在车里剥橘子皮,还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。我的两只手上被青铜树枝刮蹭的伤口几乎痊愈了,留下淡淡的疤痕,自愈速度果然惊人。

我道:“你买那么多,不怕在吃完之前就烂了?”

“我等在外面,怕自己焦虑,吃东西可以有效地减缓焦虑感。”张海藻回头看了看,正好和小满哥看了个对眼。

小满哥无所谓地看着他,他愣得忘记了打方向盘,所幸在发生车祸前及时把车开上了正路。“什么家伙,一只狗?”他感叹道:“你想出来的东西真特殊。”

我应该是没有听错的,张海藻知道这只狗的来历,来自于我的思想。这一次,闷油瓶主动问道:“你是怎么出来的?”

闷油瓶一向惜字如金,不可能只问这种无聊的问题。张海藻再不靠谱,也是个姓张的,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,“我操就是了,不是,我遭,那个,我扎凹……”

“招。”我冷淡地看向他。

“我招我招,你们不要生气,反正现在也没出事啊。”

我准备好接受他的长篇大论,张海藻却总结得十分精炼,他道:“前提条件是,你和族长不能知道真相,这样才看得到你潜力的边界在哪里。青铜树虽说邪门,不会夺人性命。”

如此凶险的地方,我差一点搭进去整条命。张海藻不仅站着说话不腰疼,还哀声埋怨道:“这年头跑外勤的太辛苦了,我既要把蛇王的费.洛.蒙取出来,又要想办法逼你一个人面对青铜树。哦,回去以后还要写记录存档。他们的这两个要求,我想了半天才知道怎么连结起来。”

我们思考的东西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,我无语的同时从他的话反推,问道:“你知道有一种蛇会钻进人的身体里吗?”

“别吓人,”张海藻道:“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话里有话?”

我摊开来跟他讲,“青铜树周围并不安全……”

闷油瓶用眼神制止了我,道:“黑飞子的存在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。”

张海藻如蒙大赦,对我道:“大哥,有什么不满意的向我们高层反映,我就一跑外勤的。”

听他的口吻,就算退一步说张海藻别有居心,他也不会坦白,更不会回答我的疑虑。某些敏感的张家话题,还是要和闷油瓶私下商量。

不妨问问那个他已经承认的话题,我道:“你把我丢在青铜树下,怎么保证我所想的东西?”

“想什么都不要紧,”张海藻随意道:“反正又不会出现原子弹。”

我心想这个可不一定,“如果凭空出现了一个人,你们如何承担后果?进行人道毁灭吗?”

张海藻不以为意,“太夸张了吧,那棵树没那么恐怖,你会有这么强的愿望吗?”

最纠结的问题莫过于,当年老痒对自身的物质化是真实情况还是铜铃制造出的幻觉?那场虚实结合的实验里,荒诞的线索也许同样是现实。闷油瓶和他的族人在这件事上持有两种立场,他们内部就存在隔阂,我只有找到真正的策划人才能解开心结。

假如不存在车总这号人物,今天会发生什么?我挠着小满哥的脖子,心想也许会出现第二个自己,第二个闷油瓶……一发不可收拾。这种念头还是早点打消为好,我用张海藻的解释来安慰自己。

我把鸡肉干喂给小满哥吃,它嚼得嘎嘣嘎嘣响,吃完又满脸期待。我发现这狗的眼睛像会说话似的,意图都写在眼睛里。也有可能因为它是我儿子,有种天然的默契。小满哥终究是条狗,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零食。

我又给它喂了个,顺便自己尝了一下,车总的手艺没达到极高的水准,小满哥却吃得非常开心。我自己从没养过狗,以前听别人说不仅要宠着,管教也少不了。小满哥应该不需要我劳神费力,我只想磨一磨它又懒又傲的脾气,明明是条狗,活出了猫的感觉。一味地好吃好喝伺候它,我在家中的地位就不保了。

闷油瓶把什么东西交到我手里,我一看,不太好意思地收了起来。现在这手串的意义和定情信物差不多了,但是夏天穿着短袖衣服,戴着未免太露骨。

闷油瓶轻声道:“交换过了,这是我的那串。”

我不禁看他一眼,没想到这么会玩浪漫。他很认真地解释说:“上面有我的味道。”

“你居然有这种癖好……”我越说越小声,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。闷油瓶紧挨着我,道:“小满哥一直跟在你身边,万一你遇到了什么事,让它闻一下气味,然后就能找到我。”

比如像在秦岭里突然失去了精神意识的维系,或者我失去了行动力不能逃离,又或者是被困在什么地方,小满哥就能出去找外援。不得不佩服闷油瓶考虑得这么周详,我要学的,其实还有很多。

我想了想道:“不用费事,真出了意外,我打你手机不就行了。不过你那号码经常关机,以后养成经常开机的习惯,毕竟你是活在现代。”

 “用不惯。”闷油瓶说这话的样子让我又想捧着亲一口,他说道:“什么事情都要以防万一。”

我终于知道需要教他什么了,道:“朋友圈点赞总会的吧?”我拍了下驾驶座的靠背,“你们族长的手机是谁买的?”

张海藻道:“我。我有时也负责通讯设备的维修和更新……因为最会玩手机的就是我了。”

“有套餐吗?”我问。张海藻老实道:“没多少流量,他又不上网。”

我对闷油瓶伸出手,“手机拿来。”

闷油瓶这下被我克得死死的,把东西交了出来。我打开信息界面,还没想起来包流量的官方号码是什么,一眼看到了他和二叔的通信对话。

界面停留在之前的最后一条,后来就没有任何联络了。我点进联系人一看,闷油瓶竟然把二叔拉黑了。

“你还懂黑名单?”我抬头看向闷油瓶。

他没有回答,而是道:“你家里人可能已经知道,你又跟着我做那些事了。”

二叔没有联系我,是无奈地允许了吗?我突然想到,车总是在小花的牵桥搭线下找到我的位置,他也肯定问过我的家人了,而且这是最先进行的选项。既然如此,二叔是不知道我的行踪的。

如果二叔想通了然后放任不管,这是我最乐意看到的局面,但恐怕没那么简单。我问闷油瓶:“你怎么又不理他了?你们不是一心想把我押回杭州吗?”

我这话有一点赌气的成分,闷油瓶看着我,凑到耳边淡淡道:“我想了很久,还是要看到你在身边,这样最安心。”

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,我没法招架。经历了一番无比麻烦的折腾后,我们还是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。我低下头拿着手机给他办流量,说道:“我也是。”

“不好意思打断一下,”张海藻作为司机被我们当成了空气,他举起自己的手机,上面有条长长的信息发了过来,“你刚才是不是说有种蛇能钻进人的身体里?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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