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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】此中滋味2015 (1.镜面鸡蛋羹)

时间线承接原作2015年8月17日,铁三角迁居雨村日志。

算作《胡闹》的番外之一(前传)。篇幅短,预计只有几道菜……不是,几个章节。唯爱和美食不可辜负。

 

 此中滋味2015

1镜面鸡蛋羹

 

接到闷油瓶之后,我们调头踏上返程。

 

吴家堂口的一些人,以及外界许多人都想不通,我兴师动众浩浩荡荡的目的,不是去盗长白山里的墓,而只是接一个人出来。他们本以为,凭我的能力,我应该会搞出一桩大买卖。这件事就相当于,我左牵黄右擎苍,骑着汗血宝马,肩扛方天画戟,结果只去别人家里偷了个西瓜。

 

队伍行进时,许多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停留在闷油瓶身上。在他们眼中,这一趟相当于空手而归,什么都没捞到,什么都没赚到,可是为什么几个东家还这么开心?令人费解。难道这个被接出来的人手中拥有什么宝贝吗?

 

闷油瓶的行头和其他人不同,他穿得特别单薄。十年前进门的时候,他曾把一套外衣脱在地上,用石头压着,十年后,我在门前捡到那套外衣,就顺手穿到了自己身上。结果,他一直也没有向我要回去。

 

到了夜里,山中多了些明显的凉意,或许在队伍里再找一套衣服给他穿着?我心说,在门里蹲了那么久,说不准体质已有所下降。闷油瓶同志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归大本营,要是让他第一晚就感冒,那讲起来真是丢份子。

 

他表情淡淡的,和我们一起行走在夜间的山路上。胖子一路都在闷油瓶身边絮絮叨叨,一张嘴从未闭过,闷油瓶也就耐心听着,偶尔说一两句话作为应答。

 

我看着他的侧脸,心中渐渐充斥着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。老友相见,我当然是极其开心的。但是我的开心似乎和胖子不太一样,我现在对着闷油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该说些什么?这种时候,按理说可以放下所有顾虑畅聊一宿,可是我想说的又太多了。心中千言万语,张嘴时反倒成了无言。

 

胖子忽然歪头看我,道:“你傻了你?怎么一个劲盯着小哥看还不说话?”

 

我嘲他一句,“你在那儿嘚啵嘚啵,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。”

 

我问闷油瓶要不要添些衣服,他摇头,表示根本不冷。胖子拍了下闷油瓶的肩膀,理直气壮对我道:“你什么时候见过小哥受凉感冒?真是瞎扯淡了。”

 

这种话题对闷油瓶来说,好像的确没有必要。透过树林的枝桠,我看了看天空,北斗星的斗柄已经转到了相当偏西的方向,夜非常深了。我呼了一口气,突然明白过来,这其实是一种陌生感。

 

只有像胖子那样粗线条的人,才能把这一切当作无事发生,仿佛闷油瓶只离开了半天而已,回来后继续小酒一酌,把今天早上的菜热一热,接着吃,反正才半天工夫,那些下酒菜还没坏。

 

可是于我来说,这么些年过去了,吃饭的桌子都已换过好几轮。所谓许久不见的老朋友,大概就是万般熟悉,相见时心中却又有着别样的触动。这种触动包含了我的无数情绪,纠缠着埋在心底,让人很难挖出来,也很难扒开来去看里面有什么。

 

这件事终归是不太真实,我总是不由自主看着闷油瓶,然后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些幻境。在心中对自己念了一千遍,心底才平息下来。

 

从山体深处的青铜门,到山中荒废的林场,再到二道白河镇,我们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。

 

到镇上后,我第一时间躺到旅馆床上,行动目的已经达成,并且累惨了。

 

我准备歇几分钟再出去和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行程。可是,我这一歇,合了眼,却很快让自己彻底睡了过去。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安稳地睡那么久,这种失去自控力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了。

 

等到五个小时后,生物钟才令我睁开眼睛。我一眼就看到闷油瓶在一旁坐着,静静地望着我。

 

胖子的鼾声传来,我看了圈周围,自己的鞋子和外衣已被脱下,不知道是谁还给我盖了薄被。我瞬间清醒,现在的问题不仅仅是我睡过了头,闷油瓶似乎没有床睡。因为队伍里事先全部点过一遍人头,旅馆床铺是算好的。就连那些大通铺,每一间人数也正好挤满了上限。难道闷油瓶一直没睡吗?坐在那里看了几个小时的星星?

 

我一下觉得很不好意思,挪开自己的身子,空出半边床,对他说挤一挤还能睡一个人。

 

闷油瓶似乎想说什么,看了我一眼。但他最后没有说,躺到了我床上。

 

清晨光线昏暗,我睁着眼,有点想和他说说话叙叙旧,但是想了片刻,尚未想出什么好话题,便又睡过去。和闷油瓶一起睡的优点在于,他会给对方分出足够的空间,而且不会打鼾或乱动,不会中途把对方顶下床去。更不会像胖子似的一条胳膊压到别人肚子上,往往直接用重量把人压醒。

 

难得有了偷懒休息的时候,就这样,我们在二道白河开始休整,恢复身体和精力。闷油瓶在恢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,世界则在恢复对他的接纳。那扇青铜门后似乎是另一个世界,尽管在里头待了十年,闷油瓶的身体也没有异样。对此他没有说什么,我们也没有问,那些应该是无法被常人理解的。

 

胖子喜庆得不行,包下了二道白河镇上的数个大餐厅和小饭馆,宛如古时候凯旋的庆贺仪式一般,连摆几日几夜的豪华宴席。那么多人,吴家堂口的,解家队伍的,还有被莫名邀请的过路人和当地人。队伍把下地的装备一扔,流水席设在马路牙子上,十分影响市容。

 

并且还招来了城管,胖子用一股高仿的东北碴子口音,勾着城管的肩膀道:“俺家这儿办喜事,家族百年一遇的天大好事,他爷爷都高兴得坟上冒青烟了。弟弟你今年刚上岗吧,来这是叔给你的红包,坐下一块儿吃。”

 

饭桌上基本全是实打实的爷们,吃起来也是实打实。那么多人的食量相加后简直惊人,饭馆的食材都给吃了个七七八八。

 

在二道白河的最后一晚,胖子饭也没吃,开了一箱又一箱酒,逮着人就吹一瓶,喝得天昏地暗,那些第二天需要开车的伙计都要躲着他走。胖子的酒量其实非常大,像今天这样喝醉实属难得。我和闷油瓶合力把他拖回了旅馆,然后闷油瓶负责在房间里照看胖子,以避免胖子去拿着洁厕灵吹掉一瓶。

 

我回餐馆打包点饭菜,然而厨子告诉我快打烊了,而且今天食材所剩无几,他们家都快被我们吃空了。

 

最后便只有厨房加急做出来的几份鸡蛋羹。

 

我拎着打包的鸡蛋羹,回到旅馆。胖子在床上鬼嚎似的唱歌,闷油瓶正站在窗边。现在这个时刻,月亮刚好升到窗口外的位置,一眼看去,窗外便是远山的剪影,以及一弯细细的月牙。

 

胖子猛地从床上蹦起,夺过我手里的东西,打开一看,说了声哟,“好东西,圆润光滑,这道金光露三分藏七分,是明朝的玩意儿。”

 

我怀疑地看着他,“你还能吃吗?”

 

胖子突然又闭上了嘴,低下头仔细打量起来,语气有几分认真,道:“确实是好东西,镜面鸡蛋羹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我说。

 

接着我对闷油瓶小声道:“胖子可能要撒酒疯了,做好准备。”

 

胖子已是被酒精熏得东倒西歪,道:“镜面鸡蛋羹,江湖秘闻菜式。蒸鸡蛋的时候必须没有任何杂质,锅盖上也不能有滴落的水珠,这表面才能光滑如镜。而且——只有心绪宁静之人才能看出镜面,镜子里才能看到自己的心。”

 
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我扶着他左右乱晃的身体,“你去卫生间洗把脸,赶紧的。”

 

胖子摇了摇手指,说道:“我是看得到镜子的。哥几个,已经宁静了,因为小哥出来了。但是,天真你没有宁静,你看不到镜面,是因为——也是因为,小哥出来了。”

 

胖子话音刚落,就哇的一下呕出来了。闷油瓶迅速过来扶住他,拍打背部。一时间,房间内弥漫着胖子吐出来的酒气。

 

我和闷油瓶把他拾掇干净,扔回床上。一般来说,吐过就好了。胖子不再扯着鬼嗓子唱歌,而是开始低声说话:“天真你之前说那什么村子来着,当地饮食习惯咋样?气候好不好?我跟你说,带我一个。去那边买个乡土小楼房,或者干脆自己造个,你住二楼,我住一楼。小哥要是也去,那就三层,你住三楼,小哥二楼,我一楼……”

 

雨村的事情我还没跟闷油瓶说过,胖子现在倒是胡言乱语了起来。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,凭什么都是我住顶层,胖子住底层?我说:“你这一身膘,得多爬楼梯锻炼,你住顶层去。”

 

胖子没有驳斥我,片刻后,便传来了鼾声,睡着了。

 

我头疼地叹口气,终于结束了。我看了看桌上那几份鸡蛋羹,回头看闷油瓶,问他吃不吃。

 

最后我们两人并排而坐,在胖子的鼾声中,吃完了食物。

 

我一直都没看见胖子说的镜面在哪里。我鬼使神差一般暗自想着,闷油瓶眼里有那面宁静的镜子吗?他已有十年不见人间,从长白山出来后,不知道闷油瓶现在心中感觉如何?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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