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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架空】别说鬼话(20)

(前文请搜tag别说鬼话)

第二十章

三人离开诡谲的老屋,踏出门的时候,吴邪恍惚觉得穿越了一回异世界。站在土丘上,只有虫鸣窸窸窣窣,夏夜的萤火虫安静飞舞。

吴邪死死抓着手机最后的电量,搜出地铁的时刻表,发现妥妥的赶不上,急忙又搜夜班公交车。放大地图,看了看,自己离最近的公交站台一公里不到。黑眼镜也过来凑热闹,“我得回酒店,坐哪一路?”

吴邪一边帮他查班次,一边腹诽黑眼镜这个人,有了点钱就住星级酒店,也不顾高额开销,回头钱花完了又得去露宿街头,好像完全不知道人生追求怎么写。不像张起灵……吴邪忽然停住,不像张起灵什么,住他家吗?

不过话又说回来,自打吴邪真枪实弹地经历过一些事情后,黑眼镜似乎很少再对他用那幅装模作样的腔调了。时间紧迫的关头,很多东西没法解释,“在下”“阁下”之类的花花肠子纯粹是个累赘。

他们查好了夜班车,走下土坡。黑眼镜招手离开,吴邪忽然发现张起灵不见了,转身一看,那人仍站在老屋门前,仔细端详着不知什么东西。吴邪走过去,看到他伸手,刮去一片斑驳的门漆。

门上的一圈红色符号意义不明,但其实没必要非得搞明白。整扇门的哑色木漆从头刷到尾,在数不清的风吹雨打中,底色已经掉了一半,红色印记却鲜明而显眼。张起灵像着了什么魔,用十指把漆面一片片剥离下来。

吴邪一头雾水,小声问他怎么了,那人却不答。吴邪就把目光转向他手中的动作,木漆掉落之后,似乎露出了什么图案。电筒打上去,发现漆面之下才是这扇门的真实面貌,建造之初本没有涂别的颜色,仅仅是在中间绘了一幅画。

漆面全部擦除后,得以看见画的全貌。墨色的线条,工笔极其的精巧繁复,画了一只奇怪的动物。威风凛凛,昂首迈步,旁边以祥云衬托,很有神兽的味道。普通人家挂门神保平安,这家祠堂却画只神兽,似乎有非凡的意义。

吴邪看得啧啧称奇,荒僻之地的破落祠堂中,竟藏着这样技巧高明的画,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。张起灵仿佛在研究每一根线条,紧紧盯着这幅画,神情越发沉重。

另外,那圈神秘的红印并没有随着漆面的剥落而消失,而是根深蒂固渗透了下来,依然保留在门上,和墨色神兽重叠在一处。那只动物的脖首和胸腹恰好被殷红的图案所划过,看上去倒像某种隔离的禁锢。

张起灵的回应迟了好一会,像是这时才抽出思绪来,冲吴邪嗯了一声,转过身一起离开。此处的夜路没有路灯,也没有人声,冷清得连抢匪都不屑光顾。两人并行,只有一只手机亮着,屏幕正显示公交站台在地图上的位置,那段路不短也不长。土坡里的萤火虫被他们落在身后,光芒微小。此时此刻,世界上又有多少人默默失眠,对黑夜感到莫名的茫然若失。

吴邪走了百来步,说:“你的那个会飞的纸人,是用什么纸剪的,还有多的吗?”

张起灵不多言语,给了一张。吴邪看他似乎又恢复了存在感超低的模式,就自个玩起折纸。纸张摸上去很粗糙,不起眼的一长条,吴邪边走边玩,裁边翻折,变出一架造型碉堡的F22,松手送出去,即刻起飞。

F22视死如归般一头扎了下去,滞空距离还没有手臂长。吴邪也不怎么羞恼,抢在它触地之前伸手抓回来。瞥了眼身边的人,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用符纸折飞机,不知道正为了什么而心不在焉。

机头和机身的重量比例被重新调整,战机二次起飞。这次飞出了很远,滑翔到看不见的地方才落下。吴邪往前一路小跑,捡起F22,站在原地,拿着战机等张起灵。一面看着他走来,光线暗得给人以错觉,好像长夜没有尽头,那个人走在那里,身上的轮廓也随时会隐没。

等到两人再次并行,吴邪捏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了划屏幕亮度,出声问:“脚踝上的线也就意味着,背后有饲主是吗?”

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得到了答复,那人轻轻点头,“对,不是野货。”

“因为那方面的事情,小时候多少听老人讲过。”吴邪说:“好像是选一个死婴,滴血养起来。养得好,就能财运发达,官运亨通……”

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。吴邪想了想,把纸飞机展开,纸上沟壑纵横,折印的交叠处却毫无破损,材质韧性很好,索性又折一个千纸鹤。“所以那就是你们要找的源头?”

“水为阵眼,因此无所不及。”张起灵淡淡道:“那间屋子只是其中一个界点,还不清楚范围究竟有多广。”

盘根错节,犹如水墨在宣纸上洇开,向外一寸寸浸染。城区的那栋大厦即其中一角,若是追究下去,接连会有很多地方被发现。大抵最棘手之处,便是因为有谁躲在后面养这种小鬼,从气运到风水局,皆难以根除。

“看来挺厉害,怪不得连个小家伙本事都那么大。”吴邪轻轻说道,尚有些后怕。

张起灵说:“更重要的原因是,那是地生胎。”

“地生?”

他点头,“在山岭、岩石之内,往往有天地孕育出来的一种灵气。”,

是故偶尔在野外会挖出什么胎儿形状的奇怪的东西,人们只能用巧合解释,其实是成形的地生胎。经过千年万年,才脱出地表活动。

尘世的生灵死后化为鬼,但形态与能力仍主要来自于生前模样,只有天地衍化的胎儿才真的会令不少人生畏。有唐朝古籍记载,人们在昆仑冰川里发现这样的巨型地胎,还修了座童子庙供奉。

吴邪问:“这么一说,似乎不是什么幽魂怨灵?”

“但是那一只的身上,”张起灵语气稍有停顿,“种了些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
昆仑胎,罕见堪比凤毛麟角,乃至于几乎成为神话般的存在。张起灵和黑眼镜对于这种东西的了解,仅来自于小时候古籍的学习以及行业里古老的传闻。而现在看来,不仅有人找到一只,更用了些歪邪的法子,将之染上不少凶煞的鬼气,养成彻头彻尾的小鬼。

黑眼镜一句“有后台”的玩笑,就指的是铁硬的后台,碰不得。他离开时并没有与张起灵约定下次的行动时间,因为那三两句话之间便清楚昭示了局面的尴尬。一旦这鬼是人养的,可以说是两界交叉的灰色地带,没有经验,摸着石头过河。

本是神物的地生胎,生生成了块烫山芋。吴邪边想着,这不就跟农田一样,开渠灌溉,只为种个萝卜么?一边在公交站牌上努力辨识出锈烂的文字,计算着还要多久才能等到下一班。

路旁的公交站台非常简陋,一长串站台名无声地告诉他,要想回家,路漫漫兮其修远。上一回吴邪和他们凌晨出来搞事情,出门仅一站路的距离,可是今天如果靠两腿走回去,怕是走到天亮都摸不到家门。两束晃眼的灯光从黑影里赶来,夜班公交车开大灯,载着他们上路。

吴邪没注意其他几个乘客长得如何高矮胖瘦,上车后就拣了位子和张起灵坐在一排,想说小哥这样的工作简直是吃青春饭赚精力钱,大概这一行也没有什么女孩子,不然谁吃得了这种苦累,做大项目的时候像战壕里丢手榴弹似的,人男朋友还得陪着熬夜……脑瓜转着转着,睡着了。

也不知道怎么地,他就这么安稳睡了一路,被张起灵叫醒,站起僵直的身子一同下车,这种二人行动的习惯就好像不动声色融入他的行为里。一回家便彻底迷糊过去,倒在床头一蹶不起,潜意识倒觉得睡着也不要紧,反正张夜猫子会来关灯的。

沉睡之前听到那个人去洗澡,房间离得近,满屋的哗哗水声。吴邪在意识迷离之际自我挣扎了几秒,划着胳膊摸出手机,眼睛眯着条缝就扒拉个半小时的闹钟,打算小睡一会再去冲澡。

几十分钟在熟睡中飞快地过去,再睁眼的时候被天花板的灯管晃花了眼。完全没有睡够,吴邪揉着太阳穴爬起来,水声已经消失,浴室门口仍亮着光。他心里嘟囔一句,果然室友住熟了以后便不再拘束,洗完澡连灯也不关。

但是他走过去才发现,那人仍留在里面。张起灵直立在镜子前,宛如一个人偶般没有任何动作,裸着上半身。镜面上的水雾已被抹去了一大块,清楚映出他的身体。吴邪乍一眼觉得奇怪,而后立即看到他身上的皮肤竟然纹着一大团图案。

吴邪一来,张起灵就抓件衣服一套,转身往外走,不过,被人拉住了。吴邪心说自己应该没看错,便拉他回来,掀了衣服。此等流氓行径属不得已而为之,吴邪又看几眼,刚想发问,张起灵就拿开他的手,放下衣服,阴沉着一张脸走出去。

吴邪不顾对方的差脸色,冲他的背影问道:“是纹身?为什么图案一样?”

张起灵不答,吴邪盯着这个闷葫芦的后脑勺,也猜不出他现在的表情。他身体上的纹身从肩膀到胸膛,再到侧腰,大得吓人,而那么大的幅度中,画的是一只动物,正与老屋门上的神兽相契合。

吴邪撇去脑中瞬间混乱发散的思绪,拿出手机,调出相册,大步走过去,把照片放到张起灵面前。“这是我在那里拍的,不是一样的吗?”

张起灵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,他把吴邪的手机拿过去,盯着屏幕,居然自己细细看起来,仿佛有疑问的不是吴邪而是他。

吴邪见他这副样子,好像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,感到更奇怪了,放缓语气说,“你不知道?你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?”

张起灵放下手机,摇头,眼里是几分难得的迷茫。吴邪一时语塞,“那,是巧合?你的纹身……出现在了那个破地方?”

灵光一闪,吴邪慌张而激动道:“不对,屋子里的灵位是张家,你那时候看到没有?在起火之前,供的都是一群姓张的先人。”

张起灵终于开口,像是自言自语道:“张家的祠堂……”

吴邪用力点头,“你不清楚?那到底是不是你家?”

深夜死寂一般,张起灵思索良久,才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吴邪顿时脱力,这样没有方向的询问就如一团乱麻,毫无进展。换个方向问:“好,那么小哥,为什么你给自己纹这个图案?”

张起灵抬头看着他,“我从小就有这个纹身,但我并不知道它的来历。”

吴邪简直不知道该抓哪个重点,奇道:“别人给你纹上去的?”说完又心想这不是废话吗,纹身当然可以是别人动手纹的。“很小的时候么,那时候没有记忆?”

张起灵就点头,从记事起,这个图案便出现他在身上,宛如胎记一般摆脱不去。随着身体渐渐发育,纹身的面积越来越大,也不知是什么精妙的设计,图案没有变形,反而愈加栩栩如生。吴邪唔了一声,“你的父母怎么说?”

“我是孤儿。”张起灵说得淡然如常。

吴邪怔住,一下子连抱歉也说不出口。他想起之前黑眼镜说笑时,提过和张起灵是什么师兄弟的关系,现在几乎能脑补出他的身世来。大抵不过被那个行业的人所收养,学了本事便出来闯荡了。而张起灵似乎对自己的父母宗亲,一无所知。

“要不然联系一下什么人,”吴邪想了想,问:“收养你的人呢?”

张起灵的回答是,去世多年了。本来他和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联系,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来自哪里。习惯了孑然一身的生活,哪怕他消失,世上也无人察觉,他的身世,他的血脉,所有的线索被老天埋藏了二十多年,忽然露出冰山一角。

仿佛老天爷突然想起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,重又给予一点点施舍。可是这种转机带来的,是更深沉的茫然。接下去他该怎么走?这条线索如果追查下去,可能只会迎来更复杂的谜题。

这天夜晚,两人各怀心思,关灯后都无法轻易入睡。吴邪犹豫一下,翻下床走到客厅。

“留个号码吧,”吴邪对睡在沙发上的人说:“总归有事方便联系。这个城市里我认识的人比你多,有问题也可以来找我。”

吴邪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一点,虽然一样拥有通阴阳的体质,但张起灵与他活在两个世界里,云泥之别根本不可一笔带过。但他还是不自觉想靠近,也许是出于好奇而去了解那个异世界,也许是由于对这个人的模糊感情。在最终时刻到来之前,他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相处将化为什么样的结局。

他有些后悔读书的时候没多修一些人文课程,尼古拉特斯拉就没说过该如何应对这种微妙的人际问题。

然后吴邪捧着对方的小灵通,在两个键失灵的情况下,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打开了通讯录,存下自己的手机号。他还一边做着心理斗争一边试图偷偷挖出小灵通里的短信记录,按键不灵,试了试没成功。时间一久,张起灵无意看过来一眼。

吴邪做贼心虚,想赶紧转回主界面,发现返回键也被自己按坏了,沉痛道:“买个新的吧,迟早有天不能用。”

 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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