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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能嗑到的最终绝恋

【瓶邪】点石成心(3)

【不出所料,我果然又把战线拉长了(。

 


 

《点石成心》

 所以——到底要不要让一个人有了心? 

 

3.

这人原来不是哑巴。我的瞬间反应是,他居然开口说话了。

 

“石胎”这个东西,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,只能通过字音判断是什么词。我摇摇头道: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我的分工和你们都不一样,我是不需要进去的,只要在地上守着。”

 

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,似乎在判断我说话的真假性。我忽然觉得好笑,不过脸部肌肉已经冻僵,连基本的冷笑也相当勉强,“你不是逃了吗?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,又故意往枪口上撞?”

 

他有些文不对题地答道:“那个东西,不应该落在他们手里。”又淡淡道:“会出人命。”

 

我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,暂时没空听这些一派胡言,摸出那只三叔留给我的对讲机,按下键就开始喊话:“三叔,那个人回来了!三叔!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三叔那边连个屁都没传过来,一时间鸦雀无声。我等了一会儿,继续冲对讲机喊三叔,但是通讯信号灯像被冻死了一样,从未亮起。我动手就准备拆,发现这机子好像很专业,有个写频接口。

 

我不死心,继续喊,心说这么高档的对讲机怎么关键时刻给我出了岔子。望风景就在旁边默默站着,看着我出糗。我索性放弃,看了看这个不动声色的危险人物,把手里的对讲机扔到雪地里,问他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 

他道:“山体内部的构造比你想象得还要复杂,信号很难发送进去。”

 

我微微皱眉,这人知道的似乎不少,莫非真是个野心家?他现在这幅处变不惊的样子,倒是和昨晚上被人围殴的时候大相径庭,一点也不像是同一个人。

 

他又对我道:“雪崩还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,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最好去个安全的地方。”

 

我刚想张嘴说咱们可不是一伙的,就见他弯腰从雪里捡起了对讲机,还到我手里,我这才发现他在这么冷的地方连手套都没戴。

 

他转身便走,好像铁定我会跟上他。我望了望四周,一片白茫茫,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。

 

我谨慎地跟在这家伙的身后,保持着五米的距离。就这样在巨大的雪山中安安静静走了片刻工夫,我们慢慢翻到山峰的另一面,他才终于在斜坡上停下来。

 

他转过头对我道:“这里是入口。”

 

无边无际的白雪中,人说话的声音传播得十分清晰。我确信我没有听错,也确信自己的视力没有问题,但是我除了雪之外什么都没看到。入口是什么?下一秒他能给我变个任意门出来吗?

 

这人用脚扫开雪面,露出了一片平整的岩石。积雪扫去之后,可以看到一道极为规律的裂痕。我凑上前去,发现这“裂痕”竟然是人工雕刻出来的。我蹲下身,忙用双手清理掉更多的雪,呈现出了更多明显的雕凿痕迹。

 

工作原因,我整日跟石头打交道,闭着眼睛都能刻个王八出来,立体石雕的工艺也略知一二,十分清楚自然纹理和人为雕凿的区别。这块石雕被风雪侵蚀得相当厉害,但我一摸上去立马感受到了原始雕刻的力道和走向。

 

我不停用手扫雪,几乎跪了下来,试图看出这件石雕的全貌,可是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实:雪地里面的东西,巨大得摸不出尽头。我歪着脑袋看了看扫出来的石头的形状,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,然而不敢确定,就抬头问他:“这是什么?”

 

“封墓石,”他淡淡道:“这是一条龙。”

 

雪里埋着的,是几片“龙鳞”,每个“鳞片”都足有浴盆那么大。

 

这一刻我才有了些神墓的概念,雪山的无人区里原来藏了这么个大家伙。风声愈加猛烈,而且似乎多了些不同的声响。我把注意力从石头上移开,才意识到是对讲机发出了沙沙声。

 

我急忙贴上耳朵去听,信号特别烂,很努力才能听出三叔的声音。我喂喂回了几声“听不清”,那边人声混乱,还伴随着莫名其妙的像是山崩地裂的响声,仿佛不是倒斗的,而是在打仗,十分激烈。

 

我喊道:“你说话大声点!”

 

在一阵人群的尖叫声过后,那边终于传出了算得上清晰的几个字,三叔说:“千万别来找我!”

 

接着又是断断续续的嘈杂,很快信号完全中断,什么都没有了。

 

我脑中瞬间什么也不想了,心里凉下了半截,三叔这是栽在里头了?

 

我抬腿就要站起来,不过腿脚酸麻,没能撑起身子。那些古墓传说,都是小时候跟爷爷学石刻手艺的时候听来的,在我眼中和《一千零一夜》差不多,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近距离接触这些可怕的事情。

 

身子摇摇晃晃的,打着颤不听使唤。我默默对自己讲着你也太没出息了,竟吓成这样,一边伸手拽住旁边那家伙的衣角就要站起来。这兄弟被我拽着衣服,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情。我心说至于吗,还不能让我扶一把?

 

他道:“还在雪崩。”

 

我一愣,才反应过来。身子摇摆不是因为我怂,是因为大地在晃动。

 

我骂了句娘,马上感到脚底开始滑动。望风景那家伙伸手拉住我,好像要拉我起来。地面抖得跟癫痫似的,他下一秒也跌了下来,把我整个扑倒在地。我可不想跟他来一场黄泉路上好相伴,急于摆脱他,却又被抱了个严实。

 

我吼道:“你干什么!”

 

他不答话,只是死死箍住我。我扑腾个不停,看见远处袭来灰白色的雪浪,心里万分绝望。山中的地震加雪崩,一份豪华夺命套餐。

 

旁边的那条“龙”也跟着大地移动起来,我眼角瞥见这条石龙慢慢露出了一只爪趾,粗得像颗百年大树。封墓的龙被迫离开镇守的位置,在雪里移动,我瞧见它身后竟然有条缝隙。

 

像是劈开了山一般,那条缝隙似乎通往山体内部。原先被这条龙挡着,现在才露了出来。

 

那家伙抱着我,忽然身子一动,就朝那个方向滚过去。我被他按着脑袋不好动弹,天昏地暗地转了几十圈,方向感尽失,然后眼前突然一暗,滚上了一片坚硬的地表。身子随着惯性仍在前进,后背都硌得疼。

 

这人蹬了一脚,才终于停下,松开了我。我从他的胸膛上爬起来,伸手不见五指,不知滚进了哪个洞穴里。

 

我喘了几口气,慢慢平复下来。这里依然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,不过至少不会被大雪淹没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那家伙在装备背包里摸了一阵,开了一盏探照灯,视野一下子变得清楚明亮。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问:“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?”

 

他提着灯,却是继续往前走,大有四处考察之意。我皱了皱眉,心说不对,他好像对这地方熟得很。我一把上前抓住他,道:“你要进墓?”

 

他转头,看着我道:“这是最直接的入口通道。你三叔他们是把山里面炸了开来,所以引发了雪崩。”

 

他的另半边脸上有许多划痕,大概是在山洞的翻滚途中划伤的。有些伤口甚至翻了皮,惨烈地拉出了一条长口。可是没流出半点血来,就好像塑胶一样。

 

这样的一张脸看着十分渗人,仿佛他的脸上没有血管而只有表皮组织。我心里一惊,后退一步道:“你的脸是怎么回事?”

 

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子,又看了我一眼,接着徒手把整张脸掀开,撕下一张“皮”。我愣愣地看着,眼前这个人瞬间变了个模样。

 

这张脸一下子年轻了很多,看着也就和我差不多大,一点都不像什么干活的伙计。只有眼神没有变,倒还是十分淡然。

 

人皮面具这东西,居然真的存在。怪不得我总觉得他脸上的神色不太正常,没想到是盖了层皮。

 

他动了动关节,只听骨头嘎吱作响,连身形也发生了改变,几秒的工夫就变得和我差不多高。

 

“你会易容和缩骨?”我惊道:“你是谁?”

 

三叔说过这伙计是临时从外面找的,姓王,我便在心里随便喊他“望风景”。这么说来,他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,混到这里来,现在才露出真面目。我盯着他真正的面孔看了半天,心说长得也不错,看着不像什么惯犯,怎么做的事情就让人如此咬牙切齿?

 

他好像对于易容一事毫不在意,并不打算跟我解释什么,特别开门见山:“你跟我来。”

 

我摇头,“我是不会进去的。”

 

他淡淡道:“他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和你很有关系。也正是因为那个东西,你三叔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。”

 

说罢,他转身便走。我扭头看了看四周,山石嶙峋,刚才滚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滚了多深,已经看不到那条缝隙了。我摸进自己的包里就想掏只手电出来,忽然发觉现在的情况很严峻,因为我本就没打算下地,所以没有照明设备,也没有任何工具可以使用,他娘的简直命不保夕!

 

那人提着探照灯渐渐走远,光线暗淡下来,我身旁石壁上那些奇怪的形状在黑暗里也变得狰狞。我做了三四回合的内心斗争,拔腿追上去:“等一下!”

 

他的步伐显然慢了下来,很容易叫我追上,算是无声中给我台阶下。我追到这人身边,问:“你说那个石胎和我很有关系,那为什么三叔他们不带我进去?”

 

他没有说话,我继续问:“你到底是谁?九门的?为什么要一个人单独行动?”

 

一个劲追问却得不到回答,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会产生一种错觉,仿佛对方只是个不存在的影子。我盯着他稳步前行的背影,道:“我三叔没对我说过什么,我只想知道,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进来?我三叔又在什么地方?我要去找他。”

 

我这么一番穷追猛打之下,他才回道:“继续走,你会知道的。”

 

我数了数,这句话连十个字都没有。他真的很奇怪,当我需要他解答疑惑的时候,半个字的回答都没有,连糊弄都懒得糊弄我。他先前易容成一个普通伙计的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,恢复真容之后,倒是不经常望风景了,但还是那么闷的主,跟个闷油瓶似的。

 

这闷油瓶闷头往前走,我跟在他旁边,出奇地感受不到压力。他虽然不说话,可是对我的态度似乎没有恶意。我渐渐放下了警惕心,打量山体内部的岩层。

 

自然界中的每一样东西,其实都是会“说话”的,其中当属石头年龄最大、故事最多。我并非地质学家,分析不出学术性很强的结论,但是对于石头,是能摸出一点灵气的。

 

小时候跟爷爷学石刻的第一天,我没有拿到刻刀,而是被要求去摸不同的石材。没有任何提示,就让我从里面选出一块历史最久远的。当时我用眼睛瞅了瞅,指向了纹路和颜色很是奇特的一块。结果被打了掌心,因为那块是花哨的人造品。

 

活得久的石头,机缘巧合下能吸收外界的“气”,化为自己的生气,久而久之积聚在内部。经历不一样,气息也就不一样,所以有的石头适合雕龙,有的适合珠光宝气,有的却适合作葬碑。爷爷跟我讲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还觉得很不可思议,为什么他一个倒斗的业余研究这些?

 

他老人家就说,土夫子需要讲究这些。地上格局看山水,地下吉凶看碑石。石头天然保存得久,墓里阴气和阳气的走向都会在石头上有所映射。很多人下地以后只会硬算方位和生死门,碰到诡诈的障眼法时就容易成为无头苍蝇,那些有意无意放在穴眼上的石头才是真正的线索。

 

说起来,九门各自有独家秘术,而我爷爷擅长的就是这个。而由于本人不才,爷爷教的那些东西到了我这里,只沦为了给人家卖墓碑的忽悠技俩。

 

我能放下警惕心还有一个原因——在这个环境里我看不出危险的元素。最大的动静不过是一些若有若无的水声,好像水流从高处落下,撞击在地上。我不禁问道:“里面有些什么危险?”

 

那闷油瓶估计觉得我这个问题很白痴,道:“这是外部,还没有走到里面。”

 

我数了数,这次超过了十个字。

 

我以为那些是渗透的地下水,可闷油瓶却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。那声音轰轰隆隆,我心里就嘀咕起来,难道别有洞天?

 

当面前出现一处薄削的断崖时,我们停了下来。前面空空荡荡,无路可走,可是水声真真切切传进了耳朵里。我四处张望,心想难道是幻听?看不到水流的影子,这地方仍是特别干燥,连个蘑菇都没有。

 

闷油瓶走到断崖边,指了指下方。我探头一看,石崖下面挂着一道巨大宽阔的水帘,白浪就如同碎玉飞溅,哗哗直流。

 

出水口在下面?我趴下身体,双手扒住石崖锋利的断面,伸长脖子向下探,立马被兜头兜脸浇了个透心凉。我一边避开水流的冲击,一边眯着眼睛努力看,忽然间有点看不懂。

 

这些水帘是被冲到边缘再落下的。而水流的主体,位于更深的里侧,是一条瀑布。瀑布从上往下,水流冲到底后四散开来,于是形成水帘——不对,我猛地意识到,由于视角原因,我现在的视野是上下颠倒的,那么这条瀑布的流向应该是,从下至上的。

 

我退了回来,站起身。刚才脑袋倒挂充血,有些晕乎,思维都乱了。水居然能往高处流?当流到外边界之后却恢复正常,又变成了下挂的水帘?我顿时说不出地害怕,指指下方,对闷油瓶道: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
 

如果以人力和技术,确实可以用机器把水从低处往上抽。然而在这天然的山洞空腔内,没有借助任何外力,凭空多出那么大一块地方,就形成那样奇怪而壮阔的水文景观。莫非有什么鬼斧神工的构造?还是说我已经根本不在地球上了?

 

闷油瓶出声说道:“这断崖下面有一座山,是倒过来的。那才是真正的长白山。”

 

二十三个字。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,心说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?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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